如果可以这样爱
米兰吃惊地看着我恶狠狠的样子,象看一个怪物。
“你没听说过吗?人死是不能欠债的,我找他讨不了,老天也会找他讨,在他身上讨不了,也会在他的亲人身上讨,在他亲人身上还讨不了,嘿嘿……”我冷笑起来,“不急,下辈子老天也会追着他讨的,他逃得了今生,逃不了来世!”说完我将一大块牛排塞进嘴里,狠狠嚼着,一脸决然。
是啊,开始我也以为我会活不下去的,但我还是活过来了!虽然不甘心,但我不会被祁树杰击垮,有句话说“先置死后置生”,祁树杰明摆着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但他哪里知道我会死而后生呢,我还是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白天我照常上班,晚上做完节目回到家倒头就睡,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于是又收拾着上班。如此周而复始,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居然过得很平静,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吃饭睡觉逛街购物做美容一样不捺,每当我大包小包地提回家,或是容光焕发地从美容院出来,邻居们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我,议论纷纷的,“瞧瞧,这算什么夫妻,人才死几天,就……”,言下之意我懂,丈夫死了做妻子的不但不悲伤还比以前更精神了,看样子就不本分。祁树杰如果地下有知,估计也会气得从骨灰盒里跳出来,那又怎么着呢,他跟别的女人寻欢寻到阴曹地府去了我凭什么还给他守节啊?
“考儿……”
米兰担忧地看着我,很害怕的样子,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我就象一只装满炸药的火药桶,触碰不得,一碰就炸,我心中的仇恨足以毁灭整个世界,我刚才说的话就是在诅咒,而且诅咒的不仅仅是祁树杰!
“你知道吗,考儿,”米兰试图岔开话题,“祁树杰的哥哥还没联系上呢,我发动了所有的关系都还是杳无音信,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世上……”
“祁树杰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我打断她,重重放下手中的刀叉,金属碰到盘子立即发出刺耳的声音。
祁树杰的确有一个哥哥,但这个哥哥十几年前就离家出走去了国外,极少跟家里联络,反正我就没见过他,结婚的时候他倒是发过一封贺电过来,从那时算起到现在已经四年杳无音信,谁也不知道他游走世界哪个角落。
现在祁树杰死了,于是就有亲戚提醒祁母,尽快联络国外的儿子,不管从前有什么过结,毕竟他已是祁家唯一的血脉了。祁母表示接受,尽管多年来她很不愿提及那个叛逆的不孝子。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正如米兰说的,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米兰在杂志社,找人的事她当仁不让)。我原本是有些同情老太太的,但婆媳关系一直很僵,祁树杰死后她非但没认为媳妇受了委屈,反倒认为是媳妇对她儿子不好才导致他另寻新欢最后送了命的,这无疑让本来就难以为继的婆媳关系更加雪上加霜。即使是我最后放弃了遗产的继承权,那个老妇人也没有改变她一贯的冷酷,连问候的电话都没一个,好象我做这一切是应该的,我是死是活对他们祁家来说已经毫不相干。
“过去的事就算了,别把自己弄得太苦,犯不着的。”米兰竭力劝解我,樱之也帮着说话:“是啊,考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过去的是已经过去了,但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考儿,你这个样子让我们很担心!”
“别为我担心,米兰,你只需告诉我,”我突然扬起脸,疯了一样的,残忍地说,“哪里有墓园,我要埋了他,把他永远的深深的埋在地底下……”
这么说着,就表明一切都结束了,什么海誓山盟都是见鬼的,人心如此险恶,劳燕分飞各奔东西也就不可避免,而他既然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哀怨什么了。还是那句话,我发誓会用最快的速度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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