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爱>
学校拿这事当典型教育大家,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女生。周是班上的女生听了很有感慨,义愤填膺,于是拿出班费,每个女生发了一瓶“防狼喷雾”。卫卿摇头,说:“你啊,还是没经验,人家真要对你做什么,就凭你那慢腾腾的动作,还有机会反抗?乖啊——路上真出点什么事,得不偿失。我知道你想回家,正月我带你回家拜年总行了吧?”只要过了年三十,他就清闲了。周是闷闷不乐,“我干吗要回家拜年啊,我要回家过年!”莫名其妙,她还没有嫁给他好不好。
卫卿细心地擦掉她唇上的饮料残液,哄着她说:“周是,听话,留在我家过年也是一样的,你爸爸不会不同意的。我爸我妈老早就问你会不会留下来过年呢,他们拿你当儿媳妇,自然希望一家团聚,开开心心地吃年夜饭。你就过完年再回家好不好?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周是为难地说:“卫卿,我知道你爸爸妈妈的好意。可是我如果不回家,我爸爸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年,很凄凉的。”卫卿问:“那你以后嫁人了怎么办?你总不能天天想着往家跑吧?我没不让你回家,我的意思是,你先在我家过大年三十,正月初一我就陪你回家,一直住到开学。
这样合情合理,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呢。”周是还是不愿意,可是道理上又讲不过他,只好拿吸管用力戳着饮料,半天不吭气。卫卿刮了刮她脸颊,“好了,别不高兴了,先这么说定了。过年带你庙会玩去,北京有很多大型庙会,你还没见过吧?可热闹了。”直到卫卿送她回宿舍,她丢下一句,“我还是想回家。”转身上楼了。接连几天无精打采的,卫妈妈特意打电话来让她先不要回家,留下来过完年再走。周是不好拒绝,唯唯诺诺地混过去了。周是心中十分烦恼,她还没结婚呢,就有这么多事!想一想,真是有些害怕,弄得她给学生上课也有点心不在焉,让他们自己练习水彩画。
宁非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手上拿着笔快速涂抹。班上有女生走过去搭讪,他也是爱理不理的,还有不死心的女生问他这样画对不对,他十分不耐烦,冷冷地几句就打发了。周是看得直说酷,拒绝得真是干脆直接啊。她得学着点,就得这么拒绝卫卿,他近来越来越过分了,她都快招架不住了。她有好几个星期没见宁非来上课了,今天见到他,心想,他大概是想开了父母的事。小孩子也挺无奈的,这些事唯有接受。周是想提早完成寒假布置的任务,放假的时候就可以尽情地玩了,所以这两天在画班都待到很晚。
都晚上七点了,见宁非还没走,不由得说:“你不回家吃饭?”宁非头也不抬地说:“你不是也没吃饭?”周是觉得跟他说话真难,难道青春期的小孩都这样难缠?她记得以前自己一直很听话的,偶尔想闹个脾气,在街上乱溜达一圈,最后还是乖乖回家,实在没有叛逆的天赋,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说:“我不要紧,习惯了。你是男孩子,还在发育呢,比较容易饿。”宁非忽然抬头看她,似乎觉得好笑,说:“为什么你每次都摆出一副师长的表情?你不觉得累啊?我知道你刚刚二十岁,还是学生。”周是咬牙看着他,有点礼貌好不好?怎么说,她也被人叫“小老师”。虽然气,当然不能跟他一般计较,抬头说:“我天生这样,你不喜欢我也没办法。”觉得奇怪,又说:“谁告诉你我二十岁的?我研究生都快毕业了,哪只二十岁!二十岁离我已经是很遥远的年代了,我巴不得我只有二十岁呢。”可不是吗,反正一旦过了二十岁的生日就回不来了,当然遥远。她就怕学生欺负她年纪小,从来没告诉过谁她有多大。宁非忍住笑意,挑眉问:“你研究生都快毕业了,那你多大啊?”周是想了想说:“二十五。”她班上的同学差不多都有二十四五的样子。艺术生入学年龄普遍比较大,通常复考个一两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们美术系有人比周是大整整一轮的。宁非任由她睁眼说瞎话,说:“完全看不出来你已经二十五了,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八呢。”周是一本正经地说:“你可别到处跟人说我已经二十五了啊,女人的年纪可是秘密。我都可以当你阿姨了,以后见了我得规矩规矩叫‘老师’。”周是觉得自己在这小子面前总算抬头挺胸了一把。宁非摸着自己的鼻子问:“你就这么喜欢当老师?”周是问:“当老师有什么不好啊?既轻松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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