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情
雪蔷紧抿着唇,努力想隔绝自他口中吐出的冷言冷语,再听他说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会碎到什么样的程度。
她沉默的将防疤药膏挤到指尖,继而涂到他脚背的伤疤上,轻柔的来回按摩。
他的脚比其他部位稍白一些,宽大厚实的脚掌以及干净的脚趾,让她的手指仿佛中蛊似的不自觉游走,来回轻抚着。
这样的肤触,这样的温度彷若让她寻回一些往日熟悉的温暖,是她一心渴望接近的啊!
“你这是在做什么?”
彷若被烫着似的,程牧磊遽然挥开她的手,愤怒的吼道,不愿承认她的手已经撩动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对……对不起!”雪蔷没想到自己竟一时分神了,登时难堪得涨红了脸。
她怎么会……忘情的抚摸他的脚呢?明知不可,她怎么还如此糊涂得一再误闯禁区?
抓起药膏,她头也不回的跑出了他的房间。
她的爱果真是出了界了!
☆☆☆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平淡冗长的山中时光总过得让人不知是何月何日,在这封闭的山中,雪蔷的一天开始变得难以打发。
带来的几本书全看了三遍以上,宅院四周能走能逛的也全让她走遍了,每当徐晓贞累了回房休息午睡之际,就是她难以打发的一段无聊时光。
坐在廊前的摇椅上,雪蔷望着天边飘动的雪白云絮,忍不住又想起程牧磊那张冷峻的脸孔。
直到她恍然惊觉自己思绪已越了界,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雪蔷使劲摇摇头,想将他的影像挥出脑海,她蓦然站起身,准备将房子大肆清扫一番,好借着忙碌忘却缠绕心底的身影。
拿着扫帚步上三楼,她轻步走过程牧磊门扉虚掩的房间,却忍不住驻足,探头往里望。
这是他的房间!
心头遽然急促的心跳与奔腾的血液促使她移动双腿,跨进那道如同禁忌的门槛。
程牧磊一早便开车到山下的水果行收款了,看来一时半刻应该还不会回来。雪蔷回头看了眼门外,这么告诉自己。
悄声踏进房间,铺着核桃木的地板依然光亮,一张大床靠在能看见满山竹影的窗边,各种有关植物病虫害、果树栽培的专业书籍整齐的排列在书架上,一张偌大的书桌凌乱的摊放着几本书。
在他受伤的两个多星期,她曾经熟悉这里的一切。
她小心捡起躺在地板上的白衬衫,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想感受些许残余的温度,而后她忍不住拿起衬衫凑近鼻端,闭起了眼,贪婪的吸着属于他身上独有的好闻气息。
依依不舍的将衬衫挂回椅背,雪蔷顺手翻着他桌上几本摊开的厚重精装书,里头写的全是有关于植物如何防治病虫害的方法。
突然书架上一本类似画册的本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好奇的抽起那本册子,打开一看,果然如她所料的是本画册。
雪蔷一页一页的翻着,惊讶的发现原来他还是未曾忘情画画,画册里一张张生动的素描让她惊叹。
画纸上凝露的梨花、初绽的李花,还有许多姿态灵动的不知名鸟儿,仿佛被赋予生命似的栩栩如生,更教雪蔷打从心里佩服。
看来,程牧磊无师自通的绘画技巧更上一层楼了,只可惜他这一身才华却教这座山给埋没了。
不经意的翻到画册的最后一页,一张细腻生动的女人画像教她心里倏地一惊。
那是她!
右下角有着程收磊的英文签名,日期赫然是他休养的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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