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劫
晨落说,她是坚强,可还没有坚强到可以面对一次又一次永无休止的强暴和猥亵,没有一个女子会忍受得了。
他看着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看着她心口处那抹艳色决绝的伤和唇角额头干涸的血迹,心脏不受控制的闪过一丝异样情绪,然而,很快的,他便用良好的自制力将这丝异样沉淀。
在医院等待聂汶希醒来的这段时间,他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同,可是心深处,却是一直在猜疑试探着的。
他不动声色的挑逗她,刺激她,为的,就是证实一个莫须有的猜测,直到看见她无声落泪的那一刻。
她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哭闹,也没有哀求,谋得一些无伤大雅的利益和保证,更没有借机刻意亲近自己,只是落雪无声一般的哭泣,异常的安静和哀凉。
他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何其残忍,他在她的身上放纵满足,从不顾及她的感受,更未给过她半分的信任,利用了她,伤害了她,却还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试探猜疑。
低头,怀中的汶希已经重又倦极睡去,即便在熟睡中,她倾世美丽的容颜上也带着浓浓的倦意和荏弱,不是他熟悉的样子,却仿佛更能牵动他心深处的某一根沉寂已久的弦。
他伸手理了理她的长发,汶希在睡梦之中不安的动了一动,却只是在他怀中寻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
Alessandro Morsut笑了一笑,如果一直像这样,她在他怀中,安静的,乖巧的,柔顺的,心甘情愿的,其余种种,又有什么好在乎。
第四十六回
阳光从窗外暖暖的照射进来,一个女子对着画架轻轻描摹,人也如同是在画中一样。
Alessandro Morsut推开了病房的门,微微一笑,有时,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美丽俯拾皆是,才华也并非罕有,可是偏偏,眼前的这个女子,只一个背影便可勾出他心底久违的温柔情绪。
他走过去,替她披上一件晨衣,她的身子仍是不可抑制的有几分僵硬,却已不再如之前那般明显的抗拒。
Alessandro Morsut微笑着看她,自她醒来以后,似乎和原来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华丽而沉静的,可又分明有了些不易察觉的变化。
她比从前更加安静,而这份安静不再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反倒多了几分伤寂,她也一样是优雅清贵的,却不再给人难以亲近的感觉,反倒带上了几分柔弱气息,让人发自内心的生出怜意,不惜倾尽所有,只求抹去她眉宇间藏不住的不安和脆弱。
他是被蛊惑了,可是,被蛊惑的又何止是他一个。
Morsut府邸的每一个人,仿佛都中了她的蛊,从前,她冰冷而尊贵,披着厚厚的刺衣,带着嘲讽而不屑的微笑,抗拒着一切友好和善意,所以,他们并不喜欢她,甚至于不惜用恶毒的词汇中伤她,而他自己,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并且放任。
可是如今,那一场伤害剥离了她的骄傲,也卸下了她厚厚的刺衣,本就是那样一个绝代佳人,现如今,愈发的我见犹怜,他们都记得她从前如凤凰般骄傲耀眼的神采,所以此刻,不自觉的会心疼她不经意间显现出来的脆弱和不安。
他们愿意做很多的事来换回她的笑容,记忆中倾国倾城的弧度。
她微笑的时候,周围的每一个人都会染上喜色,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是自己令她开心。
而她也不再如从前一样抗拒着Morsut家族的所有,她常常会淡淡的弯起唇角,在旁人给她摘下带着晨露的蔷薇花朵的时候,在旁人为她添衣倒水的时候,在旁人赞赏她画的画的时候,那些浅浅的美丽笑意,在她的唇边柔和绽放,作为一种善意的安抚,即便,她的眼睛从来不笑。
眼波流转处,有太多无处可藏的伤和寂,飘渺得让人心疼,又没来由的担心,就好象,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Alessandro Morsut笑了一笑,甩开心中这样可笑的念头,他看向她面前的画架,明明是色调明媚的湛蓝,却偏偏看上去寂寥无比。
他的心念一动,看着她微笑而柔和的开口道;“是我疏忽了,你应该很想念你的儿子吧,聂湛,我立刻吩咐下面的人把他接过来陪你好不好?”
汶希闻言猛然抬头,却并不是他想象之中的喜色,她美丽的眼,变幻出他熟悉的光影,哀凉的,忧虑的,痛楚的,绝望的,她的神情在那一刻脆弱无比,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合上羽睫,盖住眼中薄薄的水气,轻轻摇头,动作极其轻缓,却让那些盈落于睫的晶莹泪珠顺势滴落,划出忧伤的弧度,很快,便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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