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点头。
“难怪他们和我说坤元往家里带了位女客,没想到是你。我还在纳闷,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白崇光还穿着昨天的白衬衣,领子上有淡淡的红痕。挨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灵素翕动鼻子,白崇光一笑,“那是杜松子酒。”
醇酒美人,好不逍遥。
灵素问他:“你在国外,都做些什么?”
“外面设有分公司,我是那边地区总裁。”
“那你人在国内,分公司里怎么办?”
“助手会把要处理的文件传给我。实在不行,他们可以代替我行事。”
“没了你,公司运作不会乱套?”
“一个好的领导者该建立一套完善的运行体制。领导不在,机构也可以如常运作。”
灵素点点头,“看来你并非不可缺少。”
“没错。要想谋权篡位,此刻正是时候。”
灵素笑,“在学校学的什么?”
“你一定想象不到。”白崇光挑起眉毛。
“金融?历史?医学,还是法律?”
“我学烹饪。”
灵素怔了怔,搜肠剐肚凑出一句话:“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
白崇光忍不住,仰头大笑,“你真好骗。我学的是戏剧。”
灵素瞪他,“难怪会演。”
身后响起白坤元的声音:“你还是被他骗了。他学的是建筑。”
白崇光不满侄子拆他的台,“他怨恨我很久了,想小时候我和琳琅在家里演梁山伯与祝英台,他就演马文财。还抢我台词,那句‘我来迟了’,我还没开口,他就吼出来了。”
白坤元哭笑不得,“明明是你忘了台词,我提醒你。你是长辈,怎么可以颠倒是非?”
白崇光对灵素做苦脸,“又是这顶大帽子。”
灵素一直在旁边微笑。而童佩华一直没有出现。
早饭后,灵素带着白坤元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才开门不久,只有工作人员在。那人见到灵素身后男子相貌堂堂,气宇不凡,不由多看了几眼。
二楼明亮宽敞如昔。他们一直走到最里面。
灵素环视一周,却没有看见琳琅,甚至,感觉不到琳琅存在的气息。她急忙凝神,搜索一圈,仍旧感受不到。
她着急着,转过头去看到白坤元,却是大吃一惊。
白坤元一脸肃然,向着西方跪了下来,把拽成拳头的手凑在嘴边,虔诚地吻了吻。展开来,手心里是一枚白金戒指。
“白先生,你……”
白坤元淡淡说:“琳琅毕业前总在这里翻书查资料。不知道怎么的,感觉有她的气息。”
灵素心里一阵感动一阵酸涩,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
可是整个图书馆只剩一缕琳琅留下的气息,那本她常翻的蝴蝶图鉴也被弃置于长凳下。
是她自己走的,还是外力把她带走的?灵素慌张不安。
“怎么了?”白坤元问。
灵素仍旧有种冲动,想要张口把一切都说出来,可是耳朵边似乎又听到了母亲那一声严厉的咳嗽声。她最终还是咬紧了牙关。
白坤元没等她想好回话,先行走下楼梯。灵素松口气,匆匆跟了上去。
上了车,白坤元吩咐司机送灵素回学校。然后就不再说话。灵素不安地悄悄看他,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似在深深思索着什么。
灵素在心里轻叹一声。究竟谁可以抹去他眼里的忧愁呢?
白坤元突然说:“灵素,借我靠一下吧,我累了。”
也没等灵素回应,就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闭上眼睛。
车在高楼林立的都市里穿梭,车厢里静静的,灵素清晰听到白坤元的呼吸声,他的体温隔着校服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灵素那边肩膀已经没有了知觉,却仍旧一动不敢动。
她小心翼翼扭过头去看白坤元。他似乎是真睡着了,眉头始终锁着,梦中都在烦恼,不肯让自己轻松片刻。
灵素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抚上他眉头,抹平那道川字纹。手却停不下来,沿着轮廓下去,鼻梁,眼睛,颧骨,面颊,嘴唇……
白坤元忽然动了一下,她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回手,再也不敢放肆。
车开到学校。
白坤元问:“要我送你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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