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迟
「不是没想过,而是我们的关系一直不上不下,我不知道该站在什么样的立足点问你这句话。」
他想的,何尝不是她所想的?
她总是觉得,他还无心想到这个点上,原以为婚后,名正言顺,他就能好好的用另一个身分看她,他们还有漫长的一生,去产生新的花火。
他们是生命共同体、他们同寝同食、他们亲密无间、他们是世界上距离最近的两个人。
直到后来,才发现,他不是无心风花雪月,而是人不对,她撩不动他的情思。
是另一个人,让她看清了这一点。
对方若爱你,就是会爱你,无关乎身分,如果十二年都没能让一个人对她动心,那又怎么能幻想,成为夫妻后就会有所不同?
夫妻不是最近的距离,住在他心里、随他一同呼吸脉动的那个,才是。
所以另一个人,可以为了她奋不顾身、舍生忘死,不因为她的身分、不因为她已是人妻就有所不同。
爱的本质,应该要是这样,会被外在因素所局限、左右的,那不是爱。
她住不进去的心里,是里头已经有豆豆小-说提供了人?还是她本身做不到?她不确定,也没打算去追根究抵挖出答寨,她只知道,他们的频率对不上。
但是她想要一个她爱、也爱她的男人,对上频率。
所以她想改变。
她问他:「你可以为我而死吗?」
他动了动唇,没来得及回答,她便接续:「或许可以,但那是因为道义、因为责任、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但如果,我什么都不是呢?你还会那样做吗?有没有一个人,她不是你的谁,但你可以为她付出一切,连思考都不必?」
那一瞬,他脑海浮现一道身影,摆在心底最深处,从不回顾,但始终在。
「有一个人可以。」她告诉他。
那时他便知道,什么都不必说了。
他做不到的,另一个人可以。
他可以为他的家庭付出所有努力,唯有「爱」,是想给也给不起的。
然而,她只要那一样,那样他给不起,而另一个人给得起的爱。
于是,他们签了离婚协议书,为不满两年的短命婚姻书下休止符,还她自由天空,让她去追寻她真正想要——一个她爱、也爱她的男人。
吕若嫱收拾完,从房间走出来,他将飘远的思绪拉回,见她站在身后,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
她蠕蠕唇。「你——不问吗?」
有了离婚的共识之后,她发现怀孕了,那时,他只问一句:「那这样,你还要离婚吗?」
这不是问题,怀孕并不抵触他们离婚的因由。
她没有动摇,坚定地一点头。
于是,他签了字,对她至今不曾有过一句质询。
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始终不敢推敲,更何况,她还是用那样的原因与他离婚。
邵云开顺着她的动作,目光落在隆起的肚腹上,明白她话中语意。
看来,那些闲言闲语,还是传进她耳里了。
「不需要,我们并不是今天才相识。若嫱,我认识你十四年了,你什么个性,我会不清楚吗?」他们或许没有爱情,但不代表他不了解她。
这个孩子,是在他们婚姻存续期间有的,无论与另一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她的人格、她的教养,都不会允许自己在已婚身分下,做出背叛婚姻的事。
她都能坦荡荡告诉他,离婚是为了与另一个人清清白白地开始,那么就不会糊里糊涂地与他结束。
他说过,他与她是同一种人,他不会做的事,她也不会。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配合做亲子鉴定。」毕竟这种传言,对女方名誉挺伤的,吕家可能也要顾及家族颜面,她若想自清,他没有意见。
三言两语,便让吕若嫱舒开眉头。「不用。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需要确认,他怎么想。
婚姻是他们的事,是聚是散,他们只须对彼此交代,其余的人,又干卿底事?
「嗯,无论如何,你那里有任何需要,随时告诉我。」他的原则很简单,一切以女方安适为前提。
「你不在乎吗?」他自己不提,她也知道,自己在他堪称完胜的人生字典里,留下了一道永远抹不去的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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