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
第二个感慨我不说诸位也能猜出来。上次是在戴晓翔缠绵温存、不舍期盼的目光中离开纽约,这次应该是在他与女朋友的床上运动中离开的纽约,反差太大。
回到家,惊讶的是父母看着比原来老很多。我把这个感觉悄悄对我妹讲了,她说没有感觉爸妈衰老啊。那时我想:父母身体健康,精神愉快,还忙碌他们的事业,这都是我最大的福分!对父母,我除了给点他们根本不在乎的金钱外,至少目前我也孝顺不到哪儿去,所以最大的孝顺就是做到让他们省心。于是在家中与他们相聚的日子里,秉承报喜不报忧的原则,也享受着父母对我的瞎操心。
我父亲一贯认为男人要先立业后成家,这次回去他说先成家后立业也是可以的。而且我将来把博士学位拿下来,也算是一种立业。我哭笑不得。
只有我妹知道表哥给我介绍的未婚妻,她一心要帮我促成这件事。
我很羡慕有的人一生里没做过太损、或者说不地道的事情,这样很好。然而我做过,就是这次相亲。
我不想过多描述细节,描述女孩子的一切,简明扼要地讲讲我的心理活动。第一次与女孩见面,一句话:没任何感觉。但不要因此判断是我的性取向所致,因为我和某些同志第一次见面时,恨不得自己是豹子蹿出咖啡厅。第二天下午我和女孩见了第二面,我们吃了饭,我搂着她的后腰走出餐厅。搂后腰不是因为感情或者生理需要,因为自小耳濡目染、随处可见的“流氓”教育导致“流氓”成性。
第四天在我订的一个两星旅馆里我们见了第三次面。我继续做流氓的事情,彻底流氓了。我必须在结婚前证明自己有主动同女孩上床的意愿。结果是我有主动的行为,也圆满完成任务,但我开始怀疑自己真有“主动”意愿。
本来一切顺理成章,先去登记,我将项链浪漫地送给她,再将办好的I20表格也给她,我们一起去使馆签证。接着我带女孩拜见我父母,然后我与女孩在北京的舅舅见个面,最后我们一起飞回纽约。
偏偏在我们登记前,高中的几个同学请我吃饭,吃的是山珍海味,全由一个哥们开票报销。我感慨说你那地方真不错,他回答一点不好,他们主任的弟弟把一个农民活活打死了,主任报销了8000块招待费后,主任弟弟判了一个七年过失杀人罪。
席间,六个人半个小时内造了近三瓶二锅头。他们本来要点五粮液,干红,喝什么百威,可罗娜之类的啤酒,我说就要二锅头,扎啤,北京白牌能搞到算你们本事。喝高兴了自然就胡扯,我是不会对他们讲这次回国的真正目的,因为那无疑承认本人是一个困难户。不知怎么搞的,后来还是扯到了让我在北京弄个漂亮妞带回美国的问题。接着大家说现在的女孩可比以前的势力多了,而且处女难寻,整形医生那里预备的处女膜非常多,分手时姑娘除了要青春赔偿费,还要处膜再造费。
那天我真喝高了,没到吐的地步,却一阵一阵心里泛恶心,越想越恶心。我不是恶心人家姑娘,也不全是恶心自己,就是恶心这些事。我恶心跟这女孩目标明确,各有目的地相亲,也恶心对戴晓翔实心眼儿地犯贱,我恶心与女孩旅馆里纯生理性插入,更恶心曾为戴晓翔尽忠尽职地服务。
恶心了四天,躲了那女孩四天后,我电话里告诉女孩,这样结婚对我对她都不好,我要提前回美国,我们再联系。那虽然是个一心要去美国的女孩,却是个老实的好人,没找介绍人闹,也没跟我闹。
我先心里给自己解释,这事情如果从男女平等的角度讲,真不算什么,她为她的出国目的奋斗,谁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至于旅店里,明显她享受了性行为的快乐。但我还是解释不通,因为我从来认为男女是不平等的,所以感觉自己非常差劲。女孩曾说过下个月底是她的生日,回美国后我买了一张最贵的生日贺卡,里面夹了一张不多不少的支票寄给那女孩,但一个字没留。
再重申一遍:我这件事做得很损,很不地道,很操蛋。
戴晓翔给我打过六个电话,打第一个时我还在机场,第二个电话我接到了,告诉他一切顺利,并去了他们家,给了东西和钱,他母亲精神情绪都很好,我也说了戴晓翔在美国又赚钱又用知识充实自己又有女朋友照顾,请他们百分百地放心。然后我对翔子说我跟人约好了要出去,咱们下次再聊。很巧,第三四五个电话我都不在家。我爸妈问我这个戴晓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我回答他没事儿,他在那里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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