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看往右走
园厕所洗澡堂间、和大家打情骂俏。今年春节,钱刚高高兴兴地买了一堆东西陪老
婆回湖南,全当旅游,钱刚爹妈气得一点脾气没有。
我先来到阳台上,天色已晚,万家灯火。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雪,还能看得清楚
不远处街道上匆匆的行人。现在应该难寻天堂鸟里随处可见的饥渴目光吧,无论是
本性被痛苦地压抑着,还是释放后近乎堕落地放纵,但此时此刻他们隐藏在社会的
各个角落中,扮演着乖女孝子,良夫贤妻,严父慈母的角色。阿俊也是其中之一。
我走到厨房,记得前天空空的冰箱,现在里面满满的食物,一些水果,多半是
不需要加工的各种成品。地上放着两打啤酒和一箱无糖的可乐。阿俊说喜欢喝饮料
没问题,但一定要保持精壮的身材。我将喜欢吃的火腿,熏鱼,寿司、葡萄、啤酒
统统搬到客厅茶几上,然后打开电视。
电视里,无论什么节目,内容与春节是否相关,主持人必定打扮得喜气洋洋,
不着红色不穿唐装就不足以表达太平盛世的喜悦兴奋。晚会节目,每个演员使出吃
奶的劲头、抡圆了膀子要逗你笑,男男女女不顾脸上堆起的皱纹,鼓起的眼袋,乐
得阳光灿烂。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将就看的电影,贺岁片,搞笑片,无一不配合最隆
重喜庆的传统佳节。
不知道此时全国十几亿人民到底有多么快乐,我想至少水水他们家,钱刚的父
母,还有我就不会很领情地观看节目。我想起十岁的那个除夕,听大人们愉快兴奋
地谈论着发生在他人身上的悲剧,原来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什么样的苦难都可以当
作笑料来开心的。
我一时找不到烟灰缸,只能将烟灰弹到啤酒罐里,弹到吃剩下的食物盘子内。
电话响,我借助电视的微光寻找手机,不小心将啤酒罐、剩饭和烟灰全碰到地上,
阿俊的地毯算是完蛋了。
是阿俊的电话,他问我做什么呢,我说看电视。他问我吃饭了吗,我说吃了。
他又说有些食物用微波炉打一打,不要吃凉的。我说我知道。阿俊还说了好多话,
我都没听进去,我的注意力正集中在电影剧情上。
我凌晨的时候才睡着,醒来后竟然看到阿俊对着我笑。
“几点了?今天是初几啊?”我躺在沙发上迷糊着问。
“初一下午两点。”阿俊回答。
我抬起头,记忆里我将这屋子搞得非常恐怖,可现在茶几上干干净净,连地毯
都和从前一样的漂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11点就回来了……下午咱们出去吃饭吧?你想去哪里?”阿俊笑着问。
我站起身,到浴室里把自己收拾干净,阿俊在一旁说这说那的,我没理他,然
后对阿俊说,我下午已经和人约好了打牌。
“我今晚不回家了,等你上班了我再回去……”阿俊语气里明显有些着急。
我将东西拿好,穿上大衣,然后说:“我和他们约好了……”我端详阿俊心焦
烦躁的表情,终于开口说:“……咱们算了吧,分了算了……”
我虽然不太会看人,但观察阿俊,还是很在行。他先有点傻,是茫然吧,接着
是恐惧,然后是不知所措。他抿一下嘴唇,问:“为什么呀?”
“缘分吧……算了,他们等我呢,回来再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阿俊打断我厉声问,他好象生气了。
“明天早上……也不一定,我上班后申请一个床位再来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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