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看往右走
钱刚这人热心,而且最热心我的爱情,他说原因之一:他见不得如我这般帅哥都没恋爱可谈,让人怎么活。GAY啊,快乐嘛,不找男人,哪来的快乐。原因之二:每次我见过一个,他钱刚就能笑上一回,讲给别人听,又笑一回,笑一笑,十年少,他发誓要青春永驻。
“这人不错,属于知识型的,你不是就喜欢有深度的嘛。”
“上次我见的那个够深度,说话慢半拍,以为他智障。”
“这个不傻,挺爱说话,一点不装蒜。”
“这么好你怎么不留下,丑吧?”我笑问钱刚。
“庸俗!我们是纯洁的友谊。他模样一般。”
“一般,那意思不就是丑的没法看。”
“想看帅的你自己每天多照照镜子不是全有了。人家有内涵。那个……啊……人不可貌相。”
“内涵就和鸡巴似的,我知道它大别人不知道。象你们这些八婆肯定想,我不定图他什么呢,越说越难听,A城圈子这么小,传来传去的,我的名节啊,将毁于一旦……”
“哎,算了,处都破了,还要名节那劳什子做什么……”
与我贫够了,钱刚正色问我见还是不见,对方在钱刚那里看过我的照片,说很想和我认识。我说那就见吧。
我收了线,将手机扔到一边,捡起地上那两个哑铃开始练肉。四肢忙碌,大脑也不能闲着,顺便想想大雨。
大雨是我最后一任男友。他和我一样高,体格好,身板壮,就是有一点驼背。我喜欢聪明,念书多,处世大方的人,大雨部分符合我的要求。他气质里有种从容,即使开心时也不会失态,似乎那双锐利的眼睛总能洞察些什么。大雨和我做爱时很投入,但穿上衣服后就淡定地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与大雨在一起时,不喜欢多嘴的我却显得话多,他只聆听,从来没有观点与立场。他也没对我表现过不满,只有几次,他纠正我中英文里念错的字,比如:大腹便便,不念大腹“变变”,否则干脆简称大便算了。再有:LOOK AT MY EYES,不是LOOK AT MY ASS。
分手是我先提出的,在大雨烦躁地对我说不要乱动他的东西,不要总给他打电话之后。大雨似乎倍受打击,他说我优越感太强,所以不懂珍惜感情。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显得伶牙俐齿。我对大雨讲:你想说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吧?世界这么大,人又这么多,我算个什么,看不上我的人太多了,可想和我在一起又看不上我的人就更多。
我想以大雨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必定明白。反正我想好了分手,就不拖泥带水。
关于大雨的回忆被我妈的吼叫声打断:“周航,一回家就打电话,不知道帮我做些事,年前把屋子打扫打扫,我累了一上午了。”
我放下哑铃,走出小屋来到厨房,看见桌子上摆着盘酸菜炖肉,旁边还有不少准备好只等下锅烹制的食物,虾没有我给他们那边买的大,两条黄鱼在盘中张着嘴面目可憎,饺子馅已经备好,炉火烧得很旺,一派过年的景象。
我妈看我狼吞虎咽着酸菜,问:“你还没吃午饭?他们没留你吃个饭?我以为你吃了呢。你别吃冷的,我帮你热热。”我妈边拿走酸菜,又说:“过年他们还吝啬这口饭,这么小气,都是什么素质的人……”
我打断我妈:“他们一个劲留我吃饭。我不过是看看他们,我在别人家凑什么热闹。”
我妈立刻会意,笑眯眯地不再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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