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看往右走
我在客房部做晚班,当凌晨我从酒店回到旅馆,看见钱刚坐在旅馆外面的台阶
上。他看到我,表情惶恐呆滞,我知道出事了。
我无法将钱刚领到房间,因为屋子里住着有四五个人。我们找个背风无人的地
方,钱刚告诉我听人说山石检查出HIV阳性。我不认识山石,问钱刚和他很熟嘛,
钱刚回答:我和他上过床。
我虽然心里猛的一沉,还是尽量平静地问钱刚他们做过几次,有没有带保险套。
钱刚回答两次,不记得有没有带。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发呆的钱刚,于是说“你怀疑的话就查查,现在大医院里可
以给检查吧?”
钱刚还是发呆。
“没那么容易得上,你连查都没查呢,吓唬自己干什么!”我不知道这话算不
算安慰。
钱刚望着前方,轻轻摇头,我见他眼圈泛红,接着泪如泉涌,他抱头无声哭了
起来。我伸手搂住钱刚试图给他宽慰。
“你不是说你小时候高人给你算过命,你能活到90……”我说话时心里难过。
“我怕给女儿传染上,怕给我老婆也传染上,我还活什么……”钱刚突然开口,
双手用力拍打自己的头,失声痛哭。
我只能更紧地抱住钱刚。我心里比哭还难受,可就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我陪钱刚到医院抽了血,说要一个星期后才能拿到结果。接下来的几天,钱刚
没事就给我打电话,也不管我是上班还是睡觉。我不怨钱刚,觉得朋友就该在关键
时刻帮忙。在拿到结果之前,钱刚告诉我他实在等得受不了,什么都对他老婆讲了。
他老婆先是发疯捶打他,又摔东西哭嚎,最后他和他老婆抱在一起痛哭。
我理解钱刚的所作所为,但我第一次特别瞧不起他。
钱刚拿到HIV为阴性的化验结果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我依然对什么
都提不起精神,也不去想有关未来的日子。
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有人给我电汇八千块钱。我问谁寄来的,我妈说叫什么卢
俊杰。我问我妈电报上写什么了,我妈说什么都没写。听到这个消息我的怒气多于
惊讶,他姓卢的什么意思,恶心我是不是!
我没多想,给阿俊打了电话,家里没人接,我打到他的手机上。
“喂。”
听到阿俊的声音,我的反应稍微慢了半拍。
“哪位?”卢俊杰立刻询问。我手机换了,他自然要问。
“八千块钱是你寄的吧!”我用低沉平静的语调开口。
“是……是你啊,我现在不方便,等一会我给你打过去?”此时是晚上8点,
不知道他因何不方便。
“无缘无故给我八千块钱,你什么意思?”我没那么好心为卢俊杰着想。
阿俊没有立刻回答,我听到他遥远的声音:“我接个电话,一会儿就过来。”,
他大概捂住听筒。接着阿俊说话的音量正常了,他说:“本来就是你的钱,你又正
好需要。”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说我需要钱?”
我听到阿俊轻声喘息:“前几天赵雯给我打电话,她以为你住我这里。你找到
工作了吗?”
我没回答阿俊的问题,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八千块钱了?”
“你帮我还父母的房款,你忘了?”阿俊的语气很和善,我甚至能想象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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