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之恋
他听到这话后先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转瞬间突然紧张起来,他表情很复杂地看着
我。我听到他开口说:“留下让你上?”他说话时面色绝望的静如止水。
我用牙齿咬了咬下唇,眯起眼睛,看着他漂亮的毫无血色的脸:“我告诉过你,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满号子里都关着各种各样的畜生。象你这样年轻,漂亮,又不够强壮的‘鸟屁’,我不上你,自有别人上你,你就认了吧。”
他听着低下头,我想他这回是真的服软了,所以接着开导他:“床上对我温柔主动些,人前乖巧些,学着讨好。你现在被公认是大青山监狱最上等的货色,你给足我面子,我绝不会亏待你。”
他依然低头,无声无息。看着他的黑色短发,我伸手轻轻抚摸,细细的发丝柔软服贴地在我手间划动。我的手下滑到他的面颊,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触摸小海的脸,竟然是玉质般一片。我抬起他的下巴,他的脸上满是茫然,虽然没有乖顺的迹象,也绝无厌恶或挣扎的反应。
“对我笑一个,我还没见你笑过呢。”我说。
他没笑。
“笑一个。”我命令。
他还没反应。
“你他妈的不会笑是怎么着?”我骂道。
“我对你笑不出来。”他简单直率地回答。
我很有挫败感,他根本不把我放眼里:“好,看来不把你小鸡巴操的折腾出屎来你是不会服我。”我大骂:“给我出操去。”
他有点发呆,好像犹豫了片刻,还是艰难地站起来,向门走去。
“你妈逼的走快些,出操迟到一分钟,我让管教罚你院子里跑50圈。”我在他身后叫喊。
看着他步律蹒跚却毫不迟疑地走出狱舍,我惊讶了好一会儿。我在青山监狱呆了3年,“鸟屁”被“鹰头”们折腾的有的是,还有比他肖海惨的,但象他这样不知死,不服软,不认命,不迎合的我是第一次见。大概是他太年轻,出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适者生存的道理。
那天肖海在下午3点时从采石厂被其他犯人抬回到他的床上。不是因为凄历的七级狂风吹的人东倒西歪;不是因为繁重的劳动让他的肩膀磨出血泡;也不是因为他早晨错过了吃两个窝头的机会,午饭又被甜甜恶意扣在满是泥水的地上,他仍然捡起唯一一个没有滚到水坑里,但已经变成黑色的窝头在身上擦了擦,然后吞咽下去;而是因为他的手腕脚腕肿得赶上了我的腿粗,尤其腿腕被汗水或是泥坑里的脏水浸泡已经发炎化脓,他终于没有坚持住,昏迷在一堆坚硬的石头上。
我第一次思考了一个与吃、喝、拉、撒、睡、金钱、权力、欲望无关的问题:人的意志究竟可以顽强到什么地步?
5
那次高烧了3天后,肖海年轻的生命力开始蓬勃地复苏。我看到他依然要强地自己去厕所,或者一瘸一拐地走到食堂吃饭;看到当498命令他打扫狱舍卫生时没央求任何人,自己用还很不灵便的双手将屋子清扫得干乾净净;看到他压抑着心底地或许是恐惧或许是厌恶,没有哭泣,没有弱者的哀求目光,平静地、沉默无言地承受着我并不是邪恶欲望的抚摸时,我知道我心底某一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我竟然被他男性的气息所打动,我决心要好好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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