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徒宏听得目瞪口呆,宇觉又笑道:“这些个话当然没人敢直接奏明圣上,你只
将我这些话对你叔父讲了,待他们久攻吕朋不下时,自然会向朝廷举荐贫僧,他们
也一定有办法周旋。 ”宇觉说罢依然微笑。
司徒宏沉思片刻,笑道:“我原以为替朝廷分忧解难是匹夫义不容辞之责。”
宇觉也笑:“替朝廷分忧解难是将军、士大夫们义不容辞之责。”
司徒宏再想想,又笑,之后这一老一少倒笑得开心。
宏一时觉得身上疲惫,就请求在慧安寺里多住几日,宇觉长老爽快答应,还很周到
的派人照顾宏的起居。每日不到四更天,寺内掌灯,然后是一阵诵经之声。司徒宏
此时也早已起来,他盘坐在炕上,微闭双目,咏唱的经文嗡嗡在耳边回响,他似有
些晕玄,这些日来所经历的事情却每件历历在目。
自那日下山寻张澍青,玉亭楼,青楼女子,店小二,伏谷街头,七爷,受辱,爹娘,
水行,婉玉,客栈,刘青,壑赓教,江怀,宇觉……想当初自己与他滴血盟誓,现
在看来不过是场笑话,却自己信以为真;壑赓教江怀慷慨陈词,自己竟也豪情万丈;
慧安寺佛家圣地,本是清心寡欲望一心向佛,却与那壑赓教一丘之貉;再想那张澍
青一句“我既然辱也辱你了,你就多担待吧。”顿觉气血上涌,司徒宏一咬牙,以
内力,将喷薄欲出的淤血并入越椎气脉,之后虽依然盘坐,却越发神智恍惚。
待司徒宏再醒来,见宇觉坐在身边,他对司徒宏笑道:“你这样修炼,很容易走火
入魔。若不是发现得早,恐我也无回天之术了。”
司徒宏连忙起来,端坐,谢过长老为自己调理血脉。那宇觉又道:“你若有什么心
结,也许贫僧可为你破解。”
宏听着不禁惭愧,低头半晌无话。然后他再次谢过宇觉并辞行,宇觉见他这样也不
勉强,二人又寒喧两句。
司徒宏送长老到院中,见宇觉已转身要走,他忍不住突然发问:“宏许多道理懵懂,
有件事想请教长老。”
宇觉回身,答:“请讲。”
“我曾识得一人,他对我讲因父亲名声所累,处处遭人唾弃,竟然天下认识的不认
识的、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要与他为敌……”
“并不奇怪,俗语道墙倒众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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