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答应我们不带你同行,却不免有些愧对于你,故想多留几日,教你些剑法再
走。”
“他因何要答应你们?!”
“我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原本与你同走的诚意就不足,不过是耐不住你一片
热诚,他又讲自己作为张春之子本已亡命天涯,万一你有闪失,便是愧对救命之恩。”
司徒海见宏只一味发怔,也觉心口疼痛,喃喃又道:“你也不必这样,自今日起,
你也该懂得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好在你与那人只泛泛交往,他也并未加害予你。”
司徒宏只觉爹的声音有些飘渺,身影也渐渐遥远,喉中突然一股咸腥气味,宏回身
双手紧握桌角,用力吞咽,生将那涌至唇边的腥咸咽下,却喉中似依然有块巨石,
无论怎样也无法下咽。
隔了半晌,司徒宏勉强开口茫然答道:“爹,我懂了。”
此时冯淑秀已进屋,一见儿子面色惨白如纸,双唇也毫无血,已禁不住黯然落泪,
她拉住宏的手,哽咽道:“儿,你不要这般,你可让为娘怎么活……”
宏并未看冯氏,只说:“孩儿很好,我只想一人清静会儿。”
待父母出门,宏又拿起澍青留下的信笺反复再读,耳边司徒海一句:“好在你与那
人只泛泛交往”不断萦绕,宏将那纸张攥在手中,因过於用力,以至关节发白,手
肘微颤,他突然一把撕了那纸,夺门而出,提了双剑,直奔秀水涯。
涯边依旧素色妆裹,美景如画,却已物是人非。司徒宏手持宝剑立于当中,地上积
雪已没他小腿,他却浑然不觉,心里只想就在昨日,二人斗剑嘻笑,澍青曾讲:许
多剑法也如房中之事,未曾触及,觉奥秘无穷,初次尝试,也是妙不可言,一旦熟
知,且融会贯通,便不过尔尔。
宏想到这里,双剑挥舞,似自胸中怒发,剑光应着雪色,寒气四溢,剑身抖颤,呼
呼做声。司徒宏无意识般发恨动作,又想澍青对自己初次表白,何等郑重;云雨之
欢,款款深情;自己数次隐忍苦处,只望着那人面露欢快也是心里喜欢;被爹重挞,
虽痛不堪言,却无怨无悔;秀水涯边二人立下血誓……
司徒宏忽然间不再动作,剑光、风声、满天飞雪都似嘎然静止,宏低语,却是一字
一句:“泛-泛-交-往”,随之大颗晶盈男儿热泪自面颊滚滚而下,纷沓坠入厚
厚积雪,了无踪影。宏将衣袖一抹,咬牙狠狠说道:“张澍青,我定要寻你问个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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