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心的距离
“一句谢就算了喔?”她一脸失望。
“不然呢?”
“……”好歹提议一下肉偿什么的嘛……
偏偏她不是秦锐,无法把“睡你蔺哥抵债”这种话挂在嘴上说,唉……
把话说开后,他们之间也慢慢地渐入佳境,有种——现在才开始在谈恋爱的感觉。
所有能做的都做过、连孩子也生了,居然现在才开始玩起纯情的恋爱游戏。
单纯地牵手、拥抱、亲吻,没有过多的激情,但有满满的温存,感觉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
偶尔,把孩子丢给爹地,然后两个人手牵手溜去约会,看个午夜场电影。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当初走入婚姻的决定太仓促,彼此都不曾真正准备好;也或许是她不适合婚姻,不懂如何扮演好妻子的角色,那段时间才会让他那么地不快乐。
现在这样,她觉得很好,至少,她又看到他眼底的温柔,嘴角再次有了浅浅笑意,她真的很希望,能够留住这样的他,将这一刻的幸福,延续到永远。
下了戏,她从助理手中接过包包,第一件事就是先查看手机。他们现在,有空就会互传一下讯息,像婚前那样,满满的粉红色恋爱泡泡。
点开手机,除去蔺韶华的日常讯息,有十八通未接来电,全都来自同一个号码,拨打的时间相当密集。
她回拨,不一会儿,嘴角笑意尽失。
夜里,哄睡了儿子,蔺韶华走出卧房,推开隔间门瞧了瞧,仍是一室阒暗。
她还没回来吗?
他不免有些担心,下午过后,打她的手机就打不通,也没说会晚归,这样突然失联,还是少有的情况。
缓步走入,沿途开了玄关灯、以及走道的照明小灯,打算在这里等她回来。
推开卧室的门,才发现她在。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接电话?”
她抱膝坐在床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脸埋回膝上,一声不吭。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他关切地上前审视她,就着走道微弱的光源,惊见她满脸的泪。他甫靠近,她就立刻攀抱上来,整个人埋进他怀里。
“他死了。”闷闷的声嗓,自他胸口传出。
“谁?”谁死了?
“我爸。”沙哑的嗓,带着浓浓鼻音,东一句,西一句,总算拼凑出梗概。
下午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人已经去了。
她没有办法相信这是事实,上一次见他还是在餐厅里,这一次居然是太平间,为什么不早点通知她?
院方人员说,这是病患的意思。发现病情时,已经是大肠癌末期,他放弃任何的治疗,不想自己被各种化学治疗,折磨得形容枯槁,拖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他荒唐了一辈子,大鱼大肉、烟酒不忌、享乐惯了,宁可痛快地区,才不要拖着病躯,活得没滋没味。
身后事,他也都自己安排好,跟礼仪公司签了约,一把火烧了干脆。这一生他没为女儿做过什么,死了也没那老脸要她送终。
她给他的钱,除了一部分用来安排后事,其余的,全还给她。
她由医护人员手中接过一箱遗物,那是他临终最后的时日,伴在身边的东西。
她成长时期的相片、乐乐那日画的外公。
这些对以前的他而言,一文不值、不屑一顾的物品,却讽刺地成为他离世前、陪伴在寂寞病床边,日日来回翻看的珍宝,一同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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