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心的距离
依旧无动于衷。
“爹地、爹地、爹地、爹——地——”尾声拉长长,仿效幼时的鹦鹉式叫法,一心一意地喊着她的发音练习,仿佛全天下再也没有比练好这词汇更重要的事了,仰望的目光,永远是最闪亮。
每当祭出这招,对方通常撑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
这人人眼中的铁血硬汉,在她面前,其实比豆腐还软,好捏得很。
严君临翻页的手顿了顿,签完名,合上公文夹,顺手抓起桌上的布套面纸盒扔去。
“闭嘴。”都几岁了,还装什么可爱!
稳稳接住面纸盒,玉人儿一脸被嫌弃的伤心欲绝。“我要跟叔说,你家暴我。”
“家、暴?”最好装了布套的面纸盒砸得出伤来!
严君临眯眼,阴沉沉地望去,随时准备“如卿所愿”,坐实她的指控。
丁又宁机警地退开一大步。爹地很少体罚她,从小到大,五根手指都数不满,但、是!真惹他发起怒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爹地打人很痛很痛、哭爹喊娘的痛呀!
Uncle前两天已经偷偷给她通风报信,要她这阵子闪着点,爹地对她不太爽,不要自己找死往枪口上撞。
她本来已经避三天了,心想怒火应该已经消得差不多。要不是身无分文,离她最近的只有爹地公司,她的身分又不方便搭乘大众运输工具,两百块能到的只有这里,否则她还真不想自己找骂挨。
来的时候,见他爱理不搭的,就知道风暴还没过去。
“爹地啊,你还在生气喔?”她挨靠过去,扯扯对方袖口。
“你也知道我在生气?”他家里倒是养了好大一只老鼠啊,专咬他的布袋。
丁又宁干笑。“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你知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嘛——”
“身不由已?谁逼你脱衣卖肉了?”他是少她吃还是少她穿了?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当家里没大人,哪天真给他拍三级片去了!
“什么脱衣卖肉!这是艺术、艺术!艺术是无价的,你明白吗?我这叫为艺术牺牲!”她义正辞严、一本正经地纠正。
“嗯哼。”完全意味不明的哼应。
“说良心话,拍出来的效果,你觉得有很淫秽?低俗?不堪入目?有丢你的脸,低级到想把我吊起来毒打?”
倒没有。
严格来说,严君临只是利用这次机会,给她一点警醒,要她别忘了形,迷失在纸醉金迷的圈子里,遗忘最初那个纯真美好的自己。
“爹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挑剧本,不好的戏,给我再高的价码我都不会演,会让爹地生气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她知道严君临的底线在哪里,也绝对不会去踩。
“我记得自己答应你的事。我会乖乖的、不变坏。”
严君临静了静,她一会儿,才道:“你没让我丢脸。”
他一直都不觉得,养这个女儿有让他丢什么脸,宁宁,是他的骄傲。
知道宁宁是他养女的人并不多,宁宁稍大些就不常来公司走动,识得她的也就这层楼几个高阶主管,高中毕业去瑞士读书,回来后走入演艺圈,模样与清新稚气的国、高中小女生已有一段差距。
对外,她从来不说、甚至是有些刻意避讳去提他们的关系。
后来玩票性地走入演艺圈,误打误撞成名后,更是鲜少来公司走动,他知道,宁宁是担心自己的工作环境,会为他带来困扰。
他是生意人,不喜面对镜头,更讨厌被狗仔追着问花边、绯闻、八卦,数年前与向怀秀那段,差点闹上社会版,着实让他烦扰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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