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地望着她坚决的双眸,怔了片刻,忽然觉得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他喘不过气来,连着激烈地咳嗽了好几声,她忙起身扶他,又急急忙忙地倒水给他,他咳嗽的了半天,终于困难地说出一句话来,只是那一句。
“你别犯傻。”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我就是傻,为了你,我情愿。”
她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快乐都被填充在这几天里了。
日日夜夜陪着他,照顾着他,为他洗衣做饭,看着他一点点好起来,小四合院的日子过得宁静惬意,隔壁院子里的一对老夫妇甚至把他们当成是一对小夫妻,一个劲儿地夸他们郎才女貌。
她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欢快。
他重伤初愈,身体还很不好,她悄悄地把自己的一个镯子当了,换来一只鸡给他补身体,她又不会杀鸡,只会一阵乱剁,拿着菜刀在厨房里与一只鸡打得沸反盈天,险些切了自己的手指。
他闻声扶着门走出来,却见她举着菜刀从厨房里奔出来,追着一只歪脖子鸡满院子跑,她气喘吁吁地回过头来时,他靠着门朝着她微微地笑了笑,薄薄的晨曦里,他的笑容深邃英挺,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瞬间,却被她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到了晚上,他喝鸡汤的时候望着汤碗里的几块鸡肉,调侃着道:“鸡兄,碰到一个连死都不能给你个痛快的主儿,你死得何其悲惨。”
她忍俊不禁地笑,用手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他笑着伸手过来,在她的脸颊边轻轻地一擦,手指上便粘着一块小小的血迹,她笑道:“肯定是早上杀鸡的时候粘上的。”
他微微一笑,“倒像一块胭脂痣,挺好看的。”
他唇角含笑,目光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连语气都是轻轻的,她羞涩得一时之间竟然说不上话来,低着头拈弄着衣角,连耳根子都羞红了,好半天才低低地说出一句来,“你觉得我好看?”
他点头,墨一般的眼瞳里染着柔柔的笑意。
她想,他对她这样真心实意的好,让她即刻死了,她也甘愿。
她到厨房送碗的时候又看到那个姓莫的人来了,她知道这周围不仅仅是有五哥的人,也有他的人,姓莫的这几天来的很频繁,她收拾好厨房回去,打开门的时候姓莫的已经走了,他躺在床上,很疲累的闭着眼睛,看那样子是睡得很熟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到他的外套挂在一旁的椅子上,她走过去帮他收拾好,却摸到衣服夹层里有些硬硬的东西,她随手将那样东西拿出来,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微笑的女孩子,她在看到照片里女孩第一眼的时候,脑海里就浮现出八个字来——冰清玉洁,不可方物。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明明美的如此倾国倾城,然而那温婉宁静的眉眼间却毫无半点侵略性,如水一般轻柔的女孩子,让你恨不得拿这世间最好的一切来呵护她,只为搏她盈盈一笑。
她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眼泪忽然溢出了眼眶。
她第二天去了虞军指挥所,刚进了会客厅就见到吴作校,吴作校笑道:“六小姐,你知道么?你刚当了姑姑了。”
她一怔,道:“怎么?”
吴作校笑道:“刚才金陵官邸的虞太太打电话来,说是五少夫人刚生产,母女平安,正让五少起个名字呢。”
她这才知道怎么回事,走进五哥的办公室去,就见五哥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张宣纸,她走上去往宣纸上看了一眼,微微笑道:“心平?这还真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