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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怕什么？他又没有经历过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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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惶恐的心理，应该只有自己才会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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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若绫笑了笑，向他点头：“说得有道理！”低头继续帮他看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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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逸恺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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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着练习册，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一侧的头发顺着脸颊流泻而下，在灯光的映照下如黑缎般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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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逸恺只觉得心中突地一动，不由敲了敲她的桌子，待她抬起头来，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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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了。”展若绫淡淡一笑，“清者自清，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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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样淡然的笑容，仿佛看透了一切，却又带着不自觉的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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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行。”言逸恺只能这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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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从那天开始，钟徛就收敛了许多，再也没有拿她和言逸恺的关系来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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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跟钟徛之前建立起来的那种浅浅的交流，也随之泯灭。从那天起，两人的对话便几乎没有说过话，形同路人。偶尔钟徛对上她的目光，略作停顿就马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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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展若绫落得一个学期的清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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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徛仍然端着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展若绫每次听到钟徛跟男生们聊天说笑，就觉得很欣慰：他依旧是那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仍然维持着活泼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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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还是没有损害到他的洒脱与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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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普遍都很偏爱钟徛这个学生，展若绫经常听到老师叫他回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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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钟徛的语文成绩很一般，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语文老师对他的喜爱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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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语文习题课，老师评讲文言文阅读，向学生简要地介绍了一下解题的规律，最后说道：“一般顺着这个思路就能把题目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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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徛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响起来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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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同学都笑起来，展若绫也是一笑。平时作风严厉的语文老师，脸上也舒展出一抹笑容。愉悦的气息迅速在教室里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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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徛偶尔会在课堂上冒出这种利落巧妙的接话，大家都已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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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男生，走到哪里，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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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阳光与笑容，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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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若绫虽然在那场车祸中保住了性命，但是却在膝盖和肩膀处留下了遗患，每隔半年就要到医院复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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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对她而言，从来都是自习课。每到体育课，她就留在教室里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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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当天的数学作业，她推开习题册，揉了揉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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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除了她还有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偶尔也有学生翘体育课，留在教室里。这样的情景展若绫已经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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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教室，站到走廊上，望着下面的室外篮球场。班上的男生在下面打比赛，钟徛和言逸恺等一群男生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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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打在篮球架上面，反射出亮白而耀眼的光芒，明晃晃地射入她的眼睛。再远处，是绿草如茵的足球场，男生在草地上追逐着那个黑白块组成的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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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那是何等无忧的时光，何等遥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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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动了动膝盖，依旧只有僵硬和吃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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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忆遥上完体育课走上楼梯就看到展若绫呆呆地望着篮球场。她走到展若绫旁边站好：“展若绫，你一直在这里看球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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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是在教室坐久了，有点无聊。”展若绫淡淡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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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期，很快就要过去了。她还有多少这样的时光，站在这里悠闲地看下面的学生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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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第二个学期开学后不久，全班实行了大范围的座位调换，钟徛被安排与程忆遥坐到一起，座位就在展若绫的斜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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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若绫，我好舍不得你。”在程忆遥的心里，展若绫无疑是同桌的最佳人选。虽然钟徛能在学习上带给她极大的便利，可是跟他相处绝对不容易，甚至会是一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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