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锁屏,段沉发现手机有一条新的短信提醒。
是下午发来的,他当时去买双皮奶了,没有看见。
一点开,是于江江发来的,时间是她正在发传单的时候。
【你的脑子勾的都是芡吧?还没进化好呢,怎么就出来祸害人呢?你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你浪费本姑娘多少钱,你赔得起吗?祝夜夜噩梦!】
手指划了划,短信记录里还有许多于江江不同时间的吐槽。这姑娘也够厉害的,骂人的花样时时翻新,不带重样。
段沉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脚下一踩油门,猛一打方向盘,放弃了走高架。
也许是突然头脑发热了,更或者真如于江江说的,脑子里勾的都是芡。
这一刻,有一个声音在指引着他,让他回去找她。
夜深了,小区内静谧无比,段沉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找不到于江江,也许她还在楼上,更或者她已经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感觉指引着他,他跟着那感觉在走。穿过一条黑暗的石子小路上,没走两步就看到黑暗中于江江孤单的廓影。
她窝在花坛上,鞋被她脱在地上,手臂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埋在臂弯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个受了伤的孩子。
听见段沉走路的脚步声,于江江也没有感到害怕,只是有些迟钝地抬起了头,见来人是段沉,眼神中透出了点意外。
“你不走了吗?回来看我笑话吗?”于江江声音颤抖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段沉抿唇笑了笑,大方回答:“对啊。”
于江江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信任,于江江在段沉面前没有掩饰情绪,也没有故作坚强。
“我被拒绝了。”于江江难过地哽咽着:“我觉得信仰都没有了。除了爱他,我不知道能干什么。”
段沉皱了皱眉头,左眉比右眉稍低。他嫌弃地看了一眼于江江:“说人话。”
于江江觉得自己满腔文艺而复杂的情感无法表达,也不被理解。难受地痛哭流涕。
段沉最怕女孩哭,一开始还手忙脚乱地安慰,后来直接被她哭得失去了耐心,火气直蹭:“哭什么玩意儿呢?”
于江江抱着自己地膝盖,哭得不能自抑,抽抽噎噎地说:“我有那么差吗?怎么就是没有人爱我?”
段沉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说:“也不是那么差,一般差吧。”
于江江睁着眼泪朦胧的眼睛瞪他一眼,哭得更大声了。
段沉烦了,军训一样,啪一掌拍在于江江背上:“爷们点,别哭哭啼啼跟个娘儿们似的。”段沉犹豫两秒,用就义的口吻坚定地说:“不就没人爱你么?我来爱不就行了吗?”
于江江停了两秒,狐疑地看着段沉:“你说真的吗?”
段沉有些心虚地扯了扯嘴角:“我尽力吧。”
“果然……”又有继续倾盆大雨的势头。
“行了行了!”段沉不耐烦地挥着手:“别哭了,我……我尽全力还不行吗?”
痛哭了一场的于江江觉得身体里那些压抑的最深的痛苦好像随着眼泪一起排出了体外,虽然眼睛疼得都快睁不开了,但心情比起之前还是轻松了一些。
段沉一开始还劝她,后来干脆什么都不说了,任她哭够胡闹够。
于江江穿得不多,夜风微凉,她身上被冷风吹得鸡皮疙瘩直起。
段沉见此情形,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往前靠了靠,解开了外套纽扣,长臂一伸,将于江江整个人收在了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