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江江两难地站在原地,呆怔像个石雕一样。看着6予开着车离开,阻止也不是,上前也不是,犹豫间,6予已经走了。
身上似乎还留着6予的温度,这让她很尴尬,只站在原地,远远地与段沉对视,在他冷漠而洞察的目光里,于江江觉得自己像孤身一人被丢弃在非洲寸草不生泥土龟裂的不毛之地,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见6予离开,江一述有点尴尬地走了过来,段沉懒懒地跟在身后,恢复了一贯吊儿郎当的形象。
江一述也没空去关心于江江的处境,只有些歉意地说:“我刚去了于小姐家,但你不在。正好碰到段先生,所以我们就一起过来了。”江一述斟酌了一下,问道:“我想问下,又青还在你家吗?”
于江江看了一眼段沉,段沉正看着别处,似是漫不经心。半晌又看了一眼江一述,回答:“她已经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我在书房睡的……”
“那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江一述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脸上的表情很是尴尬。
于江江想着钟又青留下的纸条,也有几分没好气:“你和她在一起四年,一千多个日夜,你有那么长时间去发现她是谁,可是你没有。你现在来问我,她去了哪里,你不觉得不合适吗?”
大约是于江江的严厉语气刺激到了江一述,江一述内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于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你……”
江一述轻出了一口气,“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他顿了顿,说:“我知道这时候说这个话挺虚伪的,但我直到新闻出来,我才清楚地意识到她和小葵是不一样的。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
江一述走后,就只剩下于江江和段沉相对伫立。宽敞的街道车马喧嚣,红尘拂面。段沉看着别处,眼里古井无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许久,于江江轻吸了一口气,忍着尴尬,鼓起勇气问他:“你去我家……找我吗?”
“嗯。”段沉平静地回答了一声。
“有什么事吗?”
“没事。”段沉随意说着:“昨天你手机关机,以为你生气了。”
于江江扯了扯嘴角:“没生气,也没说什么。”
段沉点头,终于将视线转了过来,他笑着,用一脸讽刺的表情看着她,自嘲一般说:“那是自然,我是谁,说什么你又怎么会生气?”
于江江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她抓了抓自己的手指,“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沉耸耸肩:“无所谓。既然没事,我走了。”说着,转着车钥匙,姿态很无所谓的转身准备走了。
于江江心里有点堵,一时也有一点生气,对着段沉的背影说:“何必阴阳怪气?这不像你。”
段沉停了下来,几秒后,他突然回过头,用非常深邃而犀利的眼神盯着她,让她无处遁形。
他微笑着,可那笑容却有些冷。段沉问她:“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于江江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半天只嗫嚅了一句:“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和谁见面,你生什么气?”
“于江江,你这种智商,真的不适合踩着两只船渡河。你要知道船是自己开着的,到时候掉河里的只有你自己。”
于江江听懂了他的暗示,被戳到痛处和原则,一时也有些愤怒:“我怎么就脚踏两只船了?我做了什么了我?”
段沉冷哼一声:“你觉得呢?”
“行!”于江江气得胃直抽筋,一时被愤怒剿灭了理智。她就是这样的人,被人伤害了,就是睚眦必报,十倍奉还:“我从头到尾都没准备脚踏两只船!你这艘豪华泰坦尼克号,我从来都没打算上!你就自己撞冰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