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荼说:“不是忘了,就是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不重要。”回来后,温母也问她一些关于在国外的生活,偶尔涉及细节的时候,温荼会答不上来,让温母颇为担心这是车祸的后遗症。
怎么会不重要!
父子俩在心中异口同声地说。
陆嘉南急急忙忙地问:“那我呢?你把我也忘了吗?”
温荼纳闷地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一年前你还在美国,那时候南南已经出生了。”陆培风紧盯着她的神色变化:“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温荼满脸困惑。
脑袋是这么重要的地方,当年温荼说不太清楚自己留学时候的细节时,温母就让医生仔细检查过,说是确定没问题了,又看的确没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才安心让她出院。哪知道,竟然把活生生一个人给忘了!
一下子,四个人的心全部提了起来。
温父温母且不说,陆家父子俩也紧张地站在一旁,四人一问一答。
关于出国前的事情,温荼都记得清清楚楚,由她爸妈问,她很快就答了上来。出国之后的事情,温母早就与她对过,剩下不知道的,就是陆培风问。
陆培风脸色十分凝重,让温荼也跟着紧张。
“大一时,你被周围的同学排挤。”
温荼点头:“我记得,是个叫伊丽莎白的女生带头的。”
“大二时,你和几个同学一起去旅游,却和他们走失,在山里迷了路。”
温荼也点头。旁边的温母变了脸色,让温荼都不敢看她。
“大三时,你……”陆培风顿了顿。他垂下眼眸,长睫敛去眼中情绪,半晌,他才道:“……你搬了家。”
“是有这件事情。”只是温荼比较奇怪,陆培风为何会提起这么小的事情。
“毕业后,你没有选择回国,而是留下来接着考研。面试的那一天,因为太过紧张,把咖啡泼到了导师身上。”
陆培风语气淡淡的,像是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按着时间顺序,一件一件,比温母知道的还多。
温荼本以为自己与他毫无接触,却万万没想到陆培风竟然这样了解她,甚至连她人生上的时间线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但知道她搬了家,还知道她考研时的糗事。
这些事情,温荼也仍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但她更加不明白,为什么陆培风也会知道。
明明在她的印象之中,自己出国之后,与陆培风毫无接触呀。
温荼也问了出来。
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陆培风喉结滚动,纤长的睫毛替他掩住了许多思绪。温荼看着他的眼睛里全然都是疑惑,她毫无戒备,一如往前十几年,眼神清澈,无忧无虑。也许温荼没有发觉,陆嘉南的眼睛更像她一些,圆圆的,仿佛被水浸润过一般,湿润可爱,可温荼总说,陆嘉南与他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陆培风都有些想不起来,上一回见到这样的温荼是什么时候。
他该如何解释呢。
说温荼被同学排挤时,来找过他出主意,在几百个人的礼堂里,当着无数人的面毫不留情地驳回了伊丽莎白的话,成功后激动地找他说了一宿的话。
说温荼和同学去旅游时,他也在队伍之中,他打不通温荼的电话,冲进山中找了大半夜,才在迷雾深处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崴到脚行动困难的温荼,把她背了出来。
说她搬出来是与他一起住。
说她考研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