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很沉,连日辛苦,一定很累了。
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端庄严谨,或是伶牙俐齿的样子。突然这样安静地睡着,像只乖巧的猫儿。
钟知贺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又一阵风迈过窗,飒飒吹来。像是要和上一阵风一样,从睡着的姑娘面上拂过,不过靠近之前,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恰好挡住。
或许,也不是恰好。
是看似恰好的,刻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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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浓的豆香随着奶白色蒸腾的热气,在整幢别墅的一楼弥散开来。
孟遥仍在睡梦中,不过与周公的会晤接近尾声。正是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些热,眼睛还没睁开,手便本能地伸出去,将身上盖着的毯子撇开。
然后手就耷拉下来,预备继续睡。
……
等等。
毯子?什么毯子?哪来的毯子?
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孟遥“腾”地坐起身,揉开惺忪的睡眼,怔怔出神。
她身处一个很大的空间。看着装潢摆设应该是客厅,双目所及之处,皆是纤尘不染,干净得像是地产商精心打造的样板间。
只有窗台上那株快要干涸而死的风铃草昭示着这里有人居住。
不过显然,这里的主人和她一样,不大擅长侍弄花草。
孟遥昨晚很困,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没多看几眼。现在又到了白天,跟晚上看起来不大一样,她刚刚醒来就在一个相对陌生的环境中,难免有些发懵。
一直到钟知贺走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懵着。
对方果然一开口就不让人失望,上来就问了两个字:“傻了?”
……
好好一个帅哥!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好好一张嘴,怎么就不是哑巴呢QAQ
还没等她想到要说什么,对方又补了更过分的一句:“算了,本来也不是很聪明。”
“?”孟遥揉揉眼睛,声音带着清早刚刚睡醒时特有的温和,听起来软软糯糯,很好欺负,“哥哥,一大早就要人身攻击吗?”
如果我国著名搞对象学家孙又菡女士此时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激动地给她的专著再添一条——【不要在刚睡醒的时候叫男人哥哥,否则后!果!自!负!】
钟知贺坐到了孟遥面前的长几上。
须臾。她听见他为不可察地笑了声。
他笑了。
他又笑了。
他怎么总是笑啊,总是笑的话高岭之花人设不会崩掉吗?
不过,唔,居然有人笑起来这么好看。
见对方没说话,孟遥皱着眉头,指了指身上盖着的毯子,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啊?”
钟知贺面不改色地将问题抛回去:“你说呢?”
“我、我刚醒啊,不知道……”
其实她看到自己身上衣衫完整,知道没发生什么。不过就是觉得,她在他家睡了一晚醒来,什么都不问,好像有点更奇怪。
显得她,太不矜持了?
眼前的男人眉梢一挑,推了推眼镜,悠悠拉着长调子:“孤男寡女夜半三更,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也没有,”孟遥默默咽了口唾沫,往后靠了靠,口中还在卖着乖,“我知道哥哥是正人君子。”
“是么?”
面前人突然倾身,急剧缩短了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孟遥只觉得倏地一晃神儿,钟知贺那张英朗无匹的脸就到了近前。
高挺的鼻梁、分明的下颌、凸起的喉结……还有与之相伴而来的,独属于男性的,灼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