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对方的“最后通牒”,孟遥无法,只好乖巧地轻轻张开手指,让他看手心的烫伤。
还好,她放开的比较快,并不严重,只是有些发红。
不过钟知贺脸色还是不大好看。
他急匆匆拉起她,径直往洗手间走,然后是拉着她的手冲凉水、擦水、往手上挤牙膏一气呵成。
孟遥拦不住他,只能等他这一系列动作都做完以后,看着被涂了厚厚一层牙膏的手掌心,若有所思地顿了顿。
看着钟知贺认真在她手上涂好牙膏,将还剩半管的牙膏盖子盖好放回原处,孟遥抬眼悄悄看他,小声叫他:“那个,钟…钟知贺。”
她还不大习惯这样叫他。
但是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叫钟总又真的很奇怪。
只好硬着头皮。
钟知贺倒是没将什么称呼放在心上似的,随意应了声:“嗯?”
孟遥眨巴眨巴眼睛,很认真地问:“你家牙膏是,不要钱吗?”
“你有什么朋友家里是做牙膏生意的吗?”
“还是,公司下半年有进军牙膏业的打算?”
“……”
眼前的姑娘一脸认真地问出一堆蠢问题,钟知贺垂头,靠近了看她,好半晌,低低哂笑出声。
带着笑意问了一句:“我们家老爷子到底怎么把你招进来的?”
“傻兮兮的。”
天地可鉴。
整个海擎集团,没有一个人敢说孟秘书傻兮兮。
除了眼前这位。
孟遥倒是没被对方的话打过岔去,仍旧在坚持刚刚的话题:“浪费是可耻的。”
“钟知贺,”孟遥突然伸出没有被烫伤的另一只手,抬高到他额头边,手指细嫩的肌肤接触到对方冷白的前额,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轻轻在他额上弹了一下,空气中响起“嘎嘣”一声脆响的同时,孟遥凶巴巴地问,“不准浪费,记住了没有?”
这话说完,垂头看她的男人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紧接着,本能地抬起手,不知是要触碰她的手,还是要触碰她刚刚弹过的地方。
总之孟遥在对方的手伸过来之前,就慌忙撤开手,只不过这动作有点急,以至于撤开的时候,她的手还是不小心碰到他的。
轻擦而过。
她分明觉得脸上又燃起几分烫。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几秒钟,气氛暧昧的不可思议。孟遥甚至恍惚以为接下来就要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郎情妾意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这到底不是小说,他们也不是那样轻率的人。
还是钟知贺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不无揶揄,拖着调子慵懒地说一声:“长胆子了。”
不过也只是调侃这么一句。紧接着就在孟遥开口之前,自己转了一个话题:“药再晾晾,先把头发吹了。”
孟遥的右手刚刚被烫到,虽然并不严重,但是糊了一手心的牙膏,很难拿起吹风机来吹头发。
她摇了摇头,想也不想地拒绝:“手都这样了,拿不起来,我看就不用吹了吧。”
说话的功夫,对方却已经从柜子里将吹风机取出来,插上电递到她面前,理所当然地说:“不是还有一只手?”
“……”
这场关于“到底要不要吹头发”的博弈,最终以孟遥败北告终。
她只得不情不愿地用左手拿起吹风机,一只手没什么章法地吹。
她惯常使用右手,左手没什么力气,又只有一只手,没办法一手拿吹风机,另一手整理拨弄头发。所以这一次吹得看起来实在有些潦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