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从小父亲去世,母亲改嫁,一个人孤苦伶仃,最是受不了别人的关心怜爱。所以没过多久,就缴械投降,决定和对方在一起试试看。
在一起以后虽然聚少离多,可对方的关心一点不少,不仅仅是对她,也对她身边的人。三个月前,何思思撞伤了腿,就在大兴区住院,孟遥担心沈玉兰照顾何思思太累,却又工作繁忙,根本抽不开身,这个时候,顾柏宇就自告奋勇推了通告去帮忙照顾何思思。
她以为他是因为她爱屋及乌。现在才知道,原来人家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她才是那个可怜的乌鸦。
这都是什么扯淡的破事。
……
正在懊恼之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赫然写着——何思思。
不知谁何时打开了旁侧的窗,朝晖伴着城市的气息涌进办公楼。外侧的窗檐落了一只灰秃秃的麻雀,叽叽喳喳吵嚷着。为这石灰水泥铸就的冰冷大厦,增添了片点生机。
孟遥皱着眉接起电话。
对方一开口就是让人不舒服的质问语气:“孟遥姐,柏宇哥这次是让你受伤害了,可你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打人吧?他是个男人,又是公众人物,在外面都是要面子的,姐姐你和柏宇哥走到今天为什么就不想一想自己的问题呢?”
又是这一套说辞,三人成虎,他们一遍遍在自己面前重复这些话,让孟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这段感情里有很大问题。不过即便应该反思自己的问腿,也不是现在反思。
孟遥清了清嗓子,声线平和,情绪平静:“我当然有问题,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柏宇哥说和我在一起更放松更快乐,谈恋爱不就是要两个人都快乐才重要吗?我们现在有了小baby,姐姐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孟遥没搭她的茬,自顾自说:“我一开始就不该当秘书,应该去拉皮条。”
“什么?”
“给某些贱人们牵线一牵一个准。”
“……你说谁是贱人?你没必要这样说话吧?”
“当然没有必要,”孟遥冷笑一声,语气不大好,“我跟你们都没什么好说的,就祝你们百年好合,子孙满堂。麻烦你们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谢谢配合。”
这话不知戳到对方哪一根敏感的神经,或许从小到大的印象中,孟遥都在因为沈玉兰的关系忍让她,而第一次像今天这样不留情面地说话,让何思思很难接受这种直接的落差。
所以她也撕破了脸皮:“孟遥你凭什么跟我阴阳怪气?如果我不是我们家收留你和你妈,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你的一切都是我们家给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是你自己没有本事留不住柏宇哥,他更喜欢我,凭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你、的、一、切、都、是、我、们、家、给、的。
这句话在孟遥脑海里来回响起好几遍。可是她始终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这么不要脸,是非颠倒,黑白不分。
孟遥深吸一口气,顿了片刻,才一字一句说道:“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住的地方,是我爸妈的房子。你们在平城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花的钱都是我爸的遗产,到、底、是、谁、没、有、资、格?”
面对任何问题,孟遥都能冷静自持。就算是男友劈腿和继妹搞在一起,她也能冷静地讽刺他们。唯有和她爸爸有关的事情,是她的不冷静、不自持。她没有办法接受和蔼善良、英年早逝的爸爸明明被侵占所有遗产,那些侵占的人还这样理所当然,试图抹掉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