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赛场外的声音,统统不在苏红的注意力中。
决赛进行到最后一跳,她和向枚已经把其他选手的分数远远抛在身后,向枚自选项目的前两跳选择了难度系数在她之上的四零三B——向内翻腾一周半屈体和二零五B——向后翻腾两周半,将比分拉开了五分的差距,最后一跳她只要保证不出现大的失误,而苏红所选择的动作难度系数低于三点零,她基本上就胜券在握。
这个半决赛时,誓言一定会胜过苏红,并且冒险做了二零三B的女孩子,最终以一零三B完成最后一跳,总分三百十九点七,暂列第一。
中间隔了两个决赛选手,第三个是苏红。
整个赛场都在屏息等待。等待孟苏红的最后一跳。
轮到苏红,她走到泳池边上,将毛巾抛在跳板旁的台阶上,然后平静地迈上*级台阶,站上跳板。向枚紧张地在休息区望着跳板上的苏红。
技术水平相当的情况下,谁占据心理优势,谁就能取得胜利。向枚在半决赛的时候,因此以第一名进入决赛。她相信最后的胜利会属于自己。
可是等到苏红站上跳板,走板,起跳,在空中完成优美的动作,入水的刹那,向枚才意识到自己预赛并没有和孟苏红一组,因而由始至终没有将这个在半决赛中以稳求胜的女孩子放在眼里。苏红加跳的动作则进一步迷惑了她,教她认为苏红是一味求稳的选手。
苏红整个反身翻腾两周半抱膝的动作毫无拖泥带水,一气呵成,完美得叫人无可挑剔,整个赛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送给这个敢于在预赛中就跳出难度系数三点零动作、并且在决赛中完美收官一跳的年轻选手。
现场解说员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强自抑制的兴奋:“三百二十七号选手,最后得分七十八分,总分三百二十一点五分,暂列第一!”
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向枚脸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苏红以微弱的一点八分优势,在最后一跳超越了她,将冠军收入囊中。这令向枚无法接受,视为奇耻大辱。
苏红披着毛巾回到选手休息区,队友们一拥而上,把苏红围在中间,司教练和助理教练,还有许领队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以示嘉许。
小朋友们则直接得多,你一言我一语。
“苏红,你赢了诶!”
“看延边队那些人还得意不得意!”
“教练分析得对,她走板不稳,起跳也没你有力。”
苏红听了,眯着眼笑。
黄月更高兴得像自己得了冠军似地,眼睛都激动出泪水。把外套递给苏红,“快穿起来,不要感冒了。”
苏红笑呵呵接过外套穿好。
黄月勾住苏红脖子,“怎样,心里痛快得不得了罢?”
苏红侧头想一想,点点头。“的确痛快。”
胜利横扫一切,连同所有受过的累,吃过的苦,流过的汗,都在这一刻得到抚慰。再没有比胜利更甜美的果实了。
黄月笑着拧苏红的鼻尖,“你是个闷坏闷坏的。”
苏红轻轻以手指推开鼻尖上的手,“你晚上的决赛……”
黄月的成绩也出人意料,顺利进入到女子三米板十六岁以上组别的决赛,将要面对的,是楚州队邵敏这个强劲对手。
黄月笑起来,“你别担心我,我这是侥幸进入决赛,我如果胜了,那是奇迹;输了,虽败犹荣。而且对手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邵敏,反而没有压力。”
苏红摇头表示不理解。
“傻女。以后你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