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来的噩耗使我在大街上哭着奔跑起来,抓着电话,听着那边邻居焦急的叙述,招手疯狂地拦着出租车。
有辆越野车从我身边停下来,车上有人喊我,我的眼泪刷刷流淌,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只是机械地哭着,挥手招着出租车。
车上下来一个人,抓住了我,大声问,“乔宝宝,你怎么了?乔宝宝?”
我茫然地定睛看向来人,竟然是林乔,他正在焦急地问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喃喃地问他怎么会在W市?
他回头指指车上驾驶位的男人说,“陪我哥来考察一下投资环境,你哭什么?谁欺负你?要不要我帮忙?”
我哭着说,“我遇到急事了,需要马上赶回老家,拦不到车,您,您能不能送我回去?”
车上林乔的那位房产商大哥已经下了车,冲林乔说,“美女有难,父母官理应相助,呵呵,虽然不是一个县的。林乔,你用我车,送这美女回家,帮她处理一下,我再叫辆车过来接我。”
林乔二话不说,回头就拉着我上了他哥腾出来的车,我点头冲那位林老板致了谢,来不及看清他的摸样,就跟着林乔钻进了车子呼啸而去。
路上,我一直默默流泪,林乔一边飚车一边安慰我,又听我讲了一些有关乔伯伯的事情。
奇奇调皮,私自跳进了地瓜窨井里,乔伯伯把他救了上去,自己却因为窨内严重缺氧而昏迷倒进了窨中。
等村里人发现时,乔伯伯已经去世了。
奇奇年幼,大脑缺氧时间太久,医生说脑神经方面已经受损,孩子智商方面会留下病根了。
乔大娘等着我回来后,很平静地把一本存折交给我说,宝宝,这是你寄回来的工资和我跟你伯伯的一点积蓄,孩子,都交给你了。
晚上,她便喝农药自尽了。
两位善良勤劳了一生的老人,曾经告诉我,要充满希望的、坚韧的活下去,而他们自己,却最终倒伏在了命运一连串打击的凄凉晚年途中。
次日,草草发丧了乔大娘后,我带着变得呆傻的奇奇和异常懂事的豌豆,跟林乔回了S市。
他帮忙联系了S市的康复中心,把奇奇安顿了进去,又将豌豆送进了寄宿制的幼儿园,而且迅速帮我办理了那处房子的购买手续。
2002年2月4号下午,农历的小年,我有了自己的一处房子,申请贷款五年。
经人介绍,林乔帮我搜罗了一个老实本分的保姆林阿姨。因为过了小年后,幼儿园也放假了,她要留下来帮我照顾豌豆和周末回来的奇奇。
新房是简装修房,林乔安排人购置了简单舒适的家具,小区内景观部分的小工程还没有全部结束,但是入住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
两天之内,这个男人,林乔,为我和俩个没有血缘的苦命孩子,迅速营造了一处安身之所。
一切,都快速变幻的象梦,而又是冷酷的现实。
而那两天,柳川镇镇长乔锴要陪父母、和女儿一起过小年,组织部长许良则陪白锦蝶去省城与岳父母团聚了,所以,命运的翻云覆雨手安排了林乔这位邻县的副县长陪在了我的身边。
4号傍晚,S市寒冷的大街上店铺关了一半,市井中已经此起彼伏响起节日的鞭炮和焰火。
保姆林阿姨夫妻俩没有生育,特别喜欢小孩,因为她的来路靠谱,所以我同意她把俩孩子带去了她老公打工的宿舍一起过小年去了。
林乔在这个小区也有一处房子,就在我这买的这所小房子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