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城礼没同江然谈这么深,江然年纪小,自然也体会不到这些。她只觉得自己像个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了。
来护校的大多是中考成绩不佳的孩子,三教九流都有,人员层次复杂,女生人数占比高容易生是非。一直以来江然都是个性格高傲的小公主,她读的初中是羊城历史悠久的公立名校,同学们大多是循规蹈矩的孩子,不听话的就他们那一小撮富二代,其他同学即使看不惯也不会说或者做什么,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而在护校就不同了。有那么几个品行不良的女生拉帮结派,组成小团体,看江然家境好长得漂亮本来是想拉她入伙的,可江然不鸟她们。江然一向孤傲,我行我素,压根不想迎合别人。小团体不敢动手欺负她,就放出话来,谁要敢跟她做朋友就对谁不客气。同学们对她敬而远之,老师也不太喜欢她。护校是住校的,江然每天在冷暴力中度过。
这样的日子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刻稻草,江然离家出走了。
她带着自己的小包去了火车站,买了最近发车的一般火车,终点站是宛城。她没去过宛城,也不知道距离到底多远。本以为是趟漫长的旅程,可两小时后火车到站了。
江然随着人流走出车站,入眼是同羊城几乎一样的植被和建筑,她明白自己根本没走远。站在人流密集的火车站广场上她感到茫然。一个中年女人上前问她要不要住旅店,她木然地看着人家。女人看她不太正常的样子,赶紧走了,而她依旧站在原地。
火车站广播提醒去往某市的火车已经开始检票了。她机械性地记下了那座城市的名字,转身朝售票厅走去。
从出站口到售票厅需要绕过一段马路,不少车停在路边,江然走着走着胳膊突然被谁抓住了,掐得她很疼。她吓得转头,见一个陌生男人正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她还来不及开口说话,那人恶狠狠地吼:“小兔崽子让你上学你不去又跑出来打游戏,整天不学好!看老子回家不打死你!”江然还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男人拦腰把她拎起来就朝一辆面包车大步走去。
她吓懵了。
面包车拉门呼啦一声开了,江然猛地回过神,抓住男人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男人吃痛松了手,她摔到地上。
她顾不上摔得七晕八素爬起来就跑,很快又被男人追上了。男人揪着她衣服后摆将她拖回去,一直骂生了她这个不懂事的女儿云云。江然想喊,可嗓子压根发不出声音,她惊恐地望向四周,全部都是陌生人,脸上是或淡漠或疑惑或怕惹事的表情。
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男人把她扛到肩上重又朝面包车跑去,她不顾一切地在男人肩上挣扎,腿被死死压着,肚子硌得生疼。她又怕又急,一直哭,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可就是发不出声音。就在几近绝望的那一刻,男人停下了,她听到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哥们,干嘛呢?”
江然立刻挣扎着想起来,男人反手朝她脸就是一巴掌,疼得她几乎晕厥,身子又垂下去,不停地颤抖。
男人对叶斐苦大仇深地说:“嗨!家里孩子不听话,偷偷跑出来打游戏,这不刚让我逮着。”
叶斐朝男人肩上女孩望了眼,啧啧两声:“现在孩子挺难管的哈。”
男人已经发觉江然不会说话,于是放开胆子胡说:“可不!越大越难管,犯了错还不让说,一说就跑,跑了两天我才抓着她,看回去我不修理死她!”说罢男人要绕开叶斐继续往前走,被叶斐伸胳膊拦住了去路。
男人阴毒地看着叶斐:“哥们,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