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拿出钥匙帮江然打开了手铐,江然揉了揉腕子。她两个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红色的印子,看着叫人心疼。
“还是个孩子,别太难为她。”大队长忍不住吩咐。
两个警察一齐应声:“知道了大队长。”其实俩人谁都没难为过江然,江然也挺配合的,把当时的情况全说了。俩人也倾向于江然无罪的推论,都有心帮她。
江然忽然朝大队长开了口,声音很平和,问:“请问您是领导吗?”
大队长倒是愣了一下,看看江然,问:“你有事?”
江然请求道:“那我能打个电话吗?我是一名护士,想向医院请假。”
大队长摇头,江然失落地垮了肩膀。
大队长最后看了眼江然,出去了。
叶斐在大队长办公室里等江然。他度秒如年,焦躁地踱来踱去,大张靠在门口看得眼都晕了。
“斐哥,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大张安慰。
叶斐不应,他环着胳膊,蹙紧了眉头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梳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大队长把案卷放在办公桌的桌面上,显然有心留给他看。他把所有的审问笔录看过之后,确信了江然无罪这个推论。
可他还是生气。
她怎么能答应宋天功去包间?她没去的话不就没现在这些事儿了?她那个亲妈是什么人,夜店又是个什么地方,她怎么就看不清?枉他还特意叮嘱过她,她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现在是急火攻心,冷静不下来,没法捋案情。
传来敲门声,叶斐立刻站下,大张拉开了门,江然慢吞吞地走进来。她不知道叶斐在屋里,发现他之后吓了一跳,呆呆看着。叶斐没有动,目光复杂地瞧她。
不到两天,人瘦了一圈。
大张识趣地退了出去,带上门,屋里只留他们二人。
望着满面黑气的叶斐,江然渐渐扁起了嘴巴,红着眼圈儿,哽咽地小声:“我没有。”
那声儿真是委屈。
叶斐一腔怒火瞬间泄了个干净,大步过去把人拉进怀里抱紧了。江然靠着他温暖宽阔的胸口,嘴巴一瘪,嚎啕大哭。
昨晚被当众铐走的时候她没哭,在看守所呆了一夜无眠她没哭,提审的时候她也没哭,可一见着他,她就控制不住了。
她啊,就是这样。身上插着刀子在外人面前不肯落一滴泪,手指头割破个小口子在亲密的人跟前也能委屈半天。
叶斐抱着哭个不停的江然,心里疼得跟刀绞似的。直接打横抱她起来,找了把椅子坐下,把人放到腿上然后紧紧地搂着。小丫头这次是真委屈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别怕,什么都别想,都交给我就行,等我领你出去。”叶斐哑声哄。
江然满脸是泪,噎气噎得没法说话,只能一直点头。
等江然哭得轻些了,叶斐把她往怀里压了压,问:“昨晚在哪儿睡的?”
“一个笼子里。”江然说。
这形容……
叶斐竟然想笑。他知道她说的是羁押室的囚笼。
“里面几个人?”他问。
羁押室是关嫌疑犯的地方,刚抓过来的人都会给关在里面等待提审。等罪名定下了,就会送看守所,等着检察院提起公诉。羁押犯人多的时候,一个囚笼关好几个,他担心她关在里面被人欺负。
江然抽了抽鼻子,小声说:“就我自己。”
近来犯罪率高,嫌疑犯挺多,都分男女合关在一起。能单独腾出个囚笼不容易,看来是大队长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