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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羡慕起她来。
正听得来劲,琴声嘎然而止,杜芊芊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好久没弹了,有些手生。”
“不,你弹得太棒了!”我发自内心地说:“简直太美了,比听唱片感觉还要好!”
“是吗?”杜芊芊被我夸得有些脸红。
于是她的情绪得到知音的鼓舞,她的对音乐的感觉更加无稽地释放,她又全情投入,弹了《水边的阿迪娜斯》,弹了《落叶》。
美妙无比的琴声。
我是真正在享受着她的琴声。
弹罢,杜芊芊给我冲了杯咖啡,也给自己冲了杯。我们坐在有钢琴的客厅里聊天。
这是一个愉快的下午。
杜芊芊告诉我她从五岁就开始练琴,迷恋音乐,梦想是做一名电台音乐DJ。
我说太巧了,这也曾是我的梦想,但我好像总是与之无缘。
杜芊芊问为什么?
我说不清楚,大概与我之前的银行工作相比,电台收入太低,且不稳定,每每做职业选择时好像既想要它,又不能真正去拥有它。
杜芊芊说不舍弃怎么能拥有呢?
我说也许是吧。
杜芊芊还告诉我她十分不喜欢现在的工作,所以常常请病假,尤其下雨天。
你知道吗小鱼,她说,前两天刮台风,飞机颠簸厉害,有个泰国的乘务员没站稳,飞起来撞到机顶,鼻梁都撞断了!
我吓得瞪大了眼睛。
杜芊芊说反正我不想干很长,我学了这么多年的钢琴,可现在只能自娱自乐,连听众都没有!然后天天在这里端盘子送水…当空姐有什么好!不就是个高空服务员罢了!再飞下去,我感觉整个人生都要被这无聊和单调给消磨掉了!
你不喜欢这行,那当初为什么要来?我问。
因为我父母!芊芊说,他们觉得女儿做空姐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还说在这里可以认识一些层次比较高的人,将来可以考虑做夫婿。他们不喜欢我把做音乐当职业,说干这行太苦,能出头的人太少,也没有什么收入。
我说也许你父母说得有道理呢,他们毕竟是过来人。
芊芊撇撇嘴,十分不屑,说,人毕竟是精神动物对不对?就算把你放进钻石镶成的宫殿,但你的精神空虚了,苦闷了,那也不过是张华丽的臭皮囊,行尸走肉对不对?我们还这么年轻,就被他们的世故束缚了,那我们这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情没有做过,最想爱的人没有爱过,你说,这一辈子过着还有什么心情呢?吃喝拉撒睡!我们与那些动物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在更高级的地方吃喝拉撒睡罢了!
我说,难道当空姐就没有精神世界吗?从事任何行业的人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只是领域不同罢了。再说了,收入高有什么不好,这是我们的优点,不是缺点啊!
芊芊说,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这职业!我对它没有感觉!我相信感觉,只要有感觉的地方,我觉得生活着就有快乐!也许人与人不同吧,但这就是我。
看她如此坚持,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说得也有她的道理,于是,我便只喝咖啡,沉默不语。
天快黑时,我要告辞。
林意娜回来了。她是回来换衣服的,说楼下有人等。
这个林意娜,听说最近有了台模拟手机,便不用在家待命了。
“正好,小鱼也在!你们跟我一起去玩吧!”林意娜又向我们发出邀请,“今天晚上是大汪的朋友聚会,先吃饭,然后去赌场,上回的谢老板和吴老板都在,人家还老念叨你们呢!”
我对林意娜如此迅速地称汪老板为大汪并不奇怪,但有关谢老板和吴老板的样子在脑袋里却已经模糊。
不过,“去赌场玩玩”这个提议吸引了我,澳门以赌博业著称,知道归知道,还未曾领略过呢!
我和杜芊芊互看一眼,说:“那好吧。”
一辆米黄色的劳斯莱斯在楼下等我们,开车的是大汪的司机。
上车前,林意娜说:“知道吗,大汪有九台车。”
跟上回坐的法拉利相比,我觉得劳斯莱斯舒服多了,因为它宽敞,不用两个人挤一个位子。
我们被车到“阿一鲍鱼”。
一间装饰豪华的包房内,大汪、谢老板和吴老板已端坐席上,旁边还有两位我们没见过的男士。
我们的到场让所有男士们眼睛一亮!
“美女驾到了!”大汪先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