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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再纠缠,只好耐着性子礼貌地说声没关系,那就下次吧,然后挂了电话。
我怅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满桌的饭菜和餐桌上盛开的百合花,听着蔡琴的歌。舒缓伤感的歌声。
我冲到桌边,抓起葡萄酒瓶,仰着脖子,咕噜噜地灌下几大口。
(十六)
周日,我和唐果一起飞上海。
我们被分到普通舱。
客人上来前,唐果边开红酒边问我:“饭吃得怎样啊?”
“什么饭?”我装着糊涂。
“装什么装?你和谭sir吃的饭啊!”
“嘘,小声点!”我不满地制止她,又往客舱看一眼,幸好另外两个乘务员去机头准备报纸了。
“怎么样啊?”唐果压低嗓门。
“没怎么样!”我没好气地,但又似若无其事:“那天恰好有重庆朋友来珠海出差,我过珠海了。”
“啊?!”唐果不相信地瞪大眼:“什么样的朋友?!这么讨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天来!”
“老同学啦,一早就约了。”我轻描淡写,将话题岔开:“海洋公园好玩吗?”
“好玩极了!”唐果忍不住的开心,嗓门不自觉地又提高了,“我们一大早就去了,晚上9点才回来。我们去看了太空馆、海洋馆,海豚表演…”说着,她砰地又启开一个瓶塞。这是她今天一口气启出的第八个瓶塞了!
咳,最近人家心情好,有活都抢着干呢!有乘务员说,飞北京时,见过她一只手拖个托盘,上面放20杯可乐和七喜,另一只手却伸向头上的行李箱,帮旅客取行李!
我却实在没有心情去分享她的快乐,由得她呱呱唠叨着,便找了个去客舱检查的理由,赶紧走开了。
一连好多天,我上班都非常准时,下班也第一个冲出机场,我不想在机场遇见谭sir。
幸运的是,也确实不会遇到他,听说他去澳洲出差了。
郁闷当中,我给江平打个电话。
可气的是,他又不在家!
许美琪从欧洲给我带回一只精巧的皮包,据说这是她在意大利旅游时的收获。
她玩得又快乐又疲惫,将一大箱战利品拉回房间,同时对我将所有房间打扫得如此干净赞叹不已。
台风季节来了。
好多航线都受了影响,澳门至台湾的航线经常被取消。
我们的飞行表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待命”,即有任务就飞,没任务就在家等着。
我已经连续四天在家待命了,门也不敢出,真是郁闷!
唐果很忙,就算不飞也经常不在家。
许美琪更是,一会儿鲍罗,一会儿香港男朋友,将她的休息日统统占满。
我将一本小说来回翻了好几遍,无聊地扔到一边。
我想起了杜芊芊,好久没与她聊天了。
杜芊芊在电话里一边含糊地应付着我,一边在忙着什么事,她说你不好玩就来我家吧。
我的确很无聊。
我告诉机场地勤自己将转移到杜芊芊家待命,然后出了门。
眼前的情景让我惊呆!杜芊芊正指挥着四个工人将一台巨大的钢琴搬进客厅!
“你买钢琴了?”我问。
“租的。”
“贵吗?”
“还好,每月一千块。”
每月一千块!这个据说平日连商场都少有光顾的杜芊芊居然舍得每月花一千块去租一架钢琴!
我围着钢琴转了一圈,一台老款的黑色雅马哈,琴盖上已有些许磨损的痕迹,琴键也不算很洁白,象被许多人弹过。
我伸手在琴键上按了两下,立即便有清脆的声音传出:“叮”——“咚”。
“你会弹吗?”我问。
“会一点。”杜芊芊打发了工人,用抹布细心地擦着这个大家伙。
“快弹给我听听!”我有些等不及。
杜芊芊笑笑,便端坐在琴前。
她先“叮叮咚咚”地试了几下,然后吸口气,一提手,一串音乐字符便惯势而出。
《星星小夜曲》。
杜芊芊纤细的双手在琴键上飞舞,娴熟、优雅,似一对的翩翩起舞的云雀,琴声流畅悦耳,回旋于客厅的每一寸角落。
我听呆了,也看呆了,这个杜芊芊!这个纤瘦的骨感美人,这个我以为只对酒店里三级片感兴趣的杜芊芊,原来竟深藏了这么一手好琴艺!难怪她的气质里总有种飘逸与脱俗的美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