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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再接到杨柯敏的电话,我离去后,他们家庭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
我在澳门街上逛。
我为爸爸挑了件皮夹克,意大利制造,爸爸一直想有这么件衣裳,只是没舍得买。养女儿不容易,虽说我只飞了一年多,挣的钱还很少,但给爸爸买件皮衣是应该的。
我也买了些滋补的药材给江平的父母,澳门人很会煲汤,四时不断的煲汤,用不同的药材,味美又健康,我想他们应当会喜欢的。
给江平买点什么呢?
此时的江平,更像一个亲人,一个在我情感最低落时需要回归和依靠的亲人。
哎,所谓亲人,就是当你精疲力尽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依然会夸你美丽的那一类人。
我是该为他买点什么,就算将来不嫁给他,我也该给他买点什么。
我看上个德国造的公文包。四方硬壳,黑色皮纹,时尚而斯文。就是它吧,对于一个勤于耕作、繁忙差旅的人来讲,这应该算是件实用的礼物。
我又买了一只大皮箱。来澳门时一只皮箱,回重庆时变作两只。
我将必须要带走的东西一件件整理好,其余的打算留给房东。
然后是振宇送我的那只有小鱼的瓷盘,还有我和他主持圣诞晚会的照片,我用块绒布将它们包起来,装入一个盒子,放进了我的皮箱。
家里渐渐变得空旷起来,家里的生气都被装进了皮箱里。
然后,我照常地工作。
因为要走了,我变得轻松。逢人说说笑笑,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以前一些背后议论我的同事也变得友善起来,主动同我打招呼,还说以后要去重庆找我爬歌乐山、涮火锅,云云。
我勤奋地工作,亲切地对乘客微笑,我珍惜地渡过着这飞行生涯的最后一段时光。
飞上海时,我遇到了同班机的林意娜。
她做了新的发型,染成了今年最流行的红褐色,还烫了睫毛,越发漂亮了。
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戴一枚很大的钻戒,脖子上也吊着一粒水滴样的钻石。
“这么急着回重庆,钱挣够啦?”她问。
我笑了,伸出一双光光的手,戏虐道:“因为挣不到钱,我才想走呢!”
林意娜一听,来劲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大汪有个印尼的朋友,离婚的,在印尼有好几家大工厂,很有钱呢!”
我说:“大汪的朋友?年龄一定不小了吧?”
林意娜撇着嘴看我,像看一个怪物:“小鱼,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年龄大小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家可是钻石王老五,好多女孩排着队想跟他好呢!”
我说:“那你为何不为自己考虑?”
林意娜说:“我也想呢!只是大汪这关过不去啊,知道我跟他朋友好了,还不把我……”她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个“卡擦”的动作。
我便有些不安。我说:“意娜,你就打算一直这样?”
林意娜说:“哎,这几年也就看在钱的份上了。小鱼,大汪虽然不能跟我结婚,但对我还是不错的,你看,”她秀出指上的钻戒和腕上一只亮闪闪的表,“这些都是大汪给我的,还在国内给我买了套房子呢。一个男人,他只要愿意为你付出,证明他就是喜欢你的,你还要求他那么多干嘛呢!我们女人,长得漂亮的,就应该趁年轻多攒点钱,要不老了就只能徒伤悲了!小鱼,这些东西现在我跟你说你可能不爱听,等过些年你就会明白了!”
我看着她,这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林意娜,她又是怎样的一套人生哲学?从她的口吻,我感觉到她对我的肯切,但她的理论,是否真的适合每一个人?女人?
“有芊芊的消息吗?”我换了个话题。
“有!”她说,“上个月末,她刚和那个什么方片K回西班牙见他父母了,她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是吗?”我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她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林意娜又道:“嫁是嫁了,我可真担心他们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听说那个方片K有时能挣到钱,有时好几个月都挣不到钱……芊芊结婚,听说连她父母都没有参加婚礼,你知道为什么?”
“担心他们不同意呗。”
“不同意是自然,我看主要还是来澳门的机票酒店太贵了,他们两口子舍不得!”林意娜边讲边叹气:“小鱼,你看看,这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