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开动, 就是完全不可忽视的噪音。还有围绕着车身的汽油味儿, 潘婧坐在后排,闻着更加难受。
她本就有些晕车,再加上往前的路尽是些羊肠小道,碎石铺成, 道路中间还时常裂开一条缝,车轮压上去,抬起来,她整个人也跟着跌下去,掀起来,脑袋撞到车顶。
越来越难受,她干脆将车窗开了一条缝,让风透进来。卷进来的空气也带着六月的燥热,她不禁抬起手来给自己扇风。
路边长着些茂密的灌木丛,阳光直射下来,好几处已经烤焦。她瘫坐在座位上,只余光看着外面。
乔申宇坐在她前排,从工作人员那儿拿了矿泉水,转头递给她。
潘婧还闭着眼,因为热胸口微微起伏。她今天穿了件布料偏薄的T恤衫,依稀能看到里面内衣的轮廓和颜色。头发扎成马尾,只是因为脑袋贴着椅背,头绳松开,头发也散乱开来。几缕汗湿了的头发粘在脸颊上,弯成自然的弧度,落在锁骨上。
“喝水。”乔申宇看了一眼,将矿泉水递给她。
潘婧睁开眼,将水接过来。乔申宇提起将盖子拧开了,她手才放上去,就摸到松松的瓶盖儿。
她看他一眼,一仰头将一瓶水喝掉大半。
这才觉得整个人清爽一点。
她又看向窗外,伸出手,将阳光捧在手里。
“这儿是叫冀甘吧。”她依稀还记得刚刚看到的车站招牌。
“嗯。”
“怎么这么热。”她喘两口气,只觉得呼吸都不利落。
“确实热。”乔申宇也将车窗打开,风吹进来,虽然带着热流,但总好过车子里丝毫不流动的空气,闷的人喘不过气来,“车子里没冷气。”
潘婧反应过来。
乡间一天才两三趟的大巴,基本上不存在空调这种高级装备。再加上不绝于耳的噪音,车子的发动声,是人都会难受。
随便聊了两句,潘婧先睡过去。闲的蛋疼的午后,睡觉似乎是最具有诱惑力的消遣。
车子在五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潘婧醒过来,第一感觉就是耳朵生疼,听觉像出现了问题似的,听到的声音忽远忽近,她拍拍耳朵,下车后走了一路才缓过来。
没走一会儿,天就黑了。但往上的路似乎车子到不了,只能靠人力。一群人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路。
怨声四起。
潘婧这时候倒觉得还好,天一黑,热气就散了不少,这会儿有风轻轻拂过,还有花香,要不是路太难走,她几乎要哼起歌来。
汪茗雅走在最后面,她两手空空,行李全在助理肩上。她一边走一边骂:“这啥地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下乡来了,穷乡僻壤的,拍什么戏!”
她一边说一边踹石头,没想到最后一脚踢上了一块儿尖利的石头,石头将她的真皮鞋子扎了个穿。
“我操!”她骂了一句脏话,当即就不走了。
但停了一会儿,看到没人理她,只助理经纪人还无奈地跟着自己,其他人都是一脸倦容,只顾着低头往前走。
自己都顾不上的时候,没人辉管别人。而且这又不是真人秀,帮别人干嘛,又不需要艹人设。
汪茗雅“哼”了一声,只得跟上。
大约走了四十分钟,树林掩映中出现一片房屋。各家的灯火星星点点亮起,大家瞬间打起力气来。
潘婧走在前面,原本累了,这下又终于满血恢复,继续往前走。
这儿有七.八户人家,潘婧被安排在一口水井旁的人家里,主人是一位老奶奶,头发花白,但精神好,人也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