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把她的全部身家捐了也是杯水车薪。
就这么又走了一会儿,渐渐就到了空旷的地带,车子又停了下来,这次却是有人扔了一块石头过来,猛的砸在了车前盖上。
一个大胡子的高大男人迅速闪了过去,躲在了附近的一个残破的建筑物里。
一个安保下车过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东西,隔着窗子交给郗劲,却是一串啤破旧的钥匙。
将那钥匙拿在手中打量了一阵,郗劲才向着前头的向导吩咐道:“调转车头,去难民营旁边的那个住宅区。”
向导答应一声,不多时就在几栋高楼前头停下,比起简易帐篷来,这里的房子的质量就好了很多,看样子应该是战后才盖起来的,因为没有坍塌的痕迹。
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就和国内那种没完工的烂尾楼差不多,墙体的砖头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抬眼望去,密密实实的全是窗户,也不知是塞了多少户人家。
一部分安保人员在下面戒严,另一部分就在前头带路,沈清溪跟在郗劲后头,和这些人一起上楼。
很高的楼层却并没有电梯,从狭窄的楼梯上去,每家每户几乎都开着门,里面全都住了很多人,看起来很是拥挤。
“到我这边来。”郗劲伸手沈清溪一把,把她护在了自己身边,这才低声说道:“不要往屋子里看,小心有人找茬儿。”
沈清溪点点头,乖乖跟着他走:“这里是什么地方?”
“相对有钱人住的地方,但是还达不到富人的标准,但还算是安全。”
郗劲解释一句,一直到了七楼,他才打了个手势停下,拿出刚才那把钥匙,打开一扇靠近走廊的门。
像是很久都没人住过似的,尘封的霉味和灰土味道立刻传了出来,就连地板上都覆盖着薄薄的一层土。
斑驳的阳光顺着窄小的窗户照了进来,沈清溪只打量了一下屋子的结构,就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巴,似哭似笑想转头望着郗劲:“这是……姐姐住过的屋子?”
“先进来再说。”郗劲叫人进去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在之后,这才拉着她进来,顺手关好了门。
不大的空间里,到处都是熟悉的感觉。
沈清溪禁不住掉下泪来,也不用他再解释什么,心里早就明白了过来,这一定就是沈清禾住过的地方。
椅背上搭着的衬衫是她从家里逃出来那晚穿得,门口鞋架上一双高跟鞋,是沈清溪当初陪着姐姐一起买的,现在却旧得不成样子,看起来穿了很久。
更主要的是,桌上的一个相框里,赫然摆着的就是姐姐的照片,她的一头长发剪的短短的,皮肤晒得很黑,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笑容却依旧灿烂。
这么多年来,沈清溪又怎么能想到,再次见到姐姐的样子时,竟然是现在这种情形?
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张相片,小屋里各处的生活场景,却又让人相信,她曾经真真实实存在过。
沈清溪再也忍不住,张着嘴嚎啕大哭起来,嗓子里有种窒息的感觉,她就低头干呕了几声,却怎么都呕不出来,那是悲伤到了极致的时候,身体本能的反应。
“清溪!”郗劲一把抱住了她,阻止了她身体继续下滑的趋势,大手在她的后背上拍了又拍,这才勉强让她把这口气顺了过来。
沈清溪喘了口气,嗓子中呜咽的声音未停,却又直起身子,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紧紧的抱着身边男人胳膊,全部力量都用了上去,她在使劲的扯他,摇晃他。
“告诉我……告诉我,郗劲,我姐姐是怎么死的?”额头上的青筋都涨了出来,她苍白的脸颊此时一片红潮,眼中的泪大滴大滴的,已经湿透了下巴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