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学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她……她可能回宿舍了吧,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件问了好几个人,出了不清楚就是回宿舍,在走廊等到夕阳落山,走廊地板铺了一层霞光,仍不见她踪影。
女生宿舍楼下。
方媛刚从宿舍下来,忽然瞥见宿舍楼边的树下,暗处站了个人。那人影子和树影交织在一起,轮廓线时而明朗时而阴沉。
“同学。”听到他出声,方媛警惕地停下脚步。
那人走到光亮处,正是陈叙川。瞳孔是纯粹的黑,素日里冷淡的眼此刻有急切:“傅嘉柔在不在宿舍?”
“嘉柔的话,她好像被她妈妈接走了,她妈妈还帮她请了两天假,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声音冷冷落下,“谢谢。”
他再给她打电话,那边是关机状态,不停打,不停响起关机的提示音。
刚听到傅嘉柔被母亲接走了,他放心许多。然而,有些不对劲。
如果是她妈妈接走了她,那么,傅嘉柔有什么必要关机,还是在第一次能打通的情况下?手机没电?
关机,关什么机。
他不得而知。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在有意躲着自己。反正,在她心里他可有可无,毫无重要性可言。
手机关机,离开,多么简单的两个动作,就能让他和她失去联系。
听着电话那头冰冷的提示音,他自嘲一般地勾了勾唇。
手指一按,干脆也把手机关机了。
所有想要靠近他,或者靠近过他的人,在见识到他不堪压抑的那一面时,都会选择离开,所以他才会在靠近她时,努力隐藏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却像是在掩耳盗铃。
其实一直抱有侥幸,希望她不清楚他过去的情况下,愿意接纳这样的他。
可事实是他想太多。
没人愿意给予他机会。
像他这样的,废物一般在七中无所事事,脾气又差,不良嗜好一堆,毫无自控力可言的人。
有什么可值得的。
又有什么资格,被人摆放在重要的位置上。从未有过。
他早应该清楚这一点。
“你是不是以为他们都喜欢你,都捧着你,就让你产生了自己了不起的错觉?”
四面都是雪白的颜色,他被关在病房里,唯有陈明泽的声音最清晰致命。
陈明泽最会用最平静的语调,说出最那些他努力掩藏的事实。
“我告诉你错了,彻底错了!要是你脱掉这层皮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荣誉之后,看清楚你原本的样子,你再看看有没有人会留下。”
“不信是吗,你试试看,看最后谁会呆在你这个废物身边,看着吧,陈叙川。”
情绪在体内发酵,冲撞,无处可去。
天空低沉压抑,雨点密密麻麻从头顶落下,倾盆而下的大雨从天而降,张狂地拍打着他。
篮球场上。
何天老远看见了一个人,孤零零地打球,动作弧度不大却带着股狠劲儿,速度又快,像是在发泄一般。
他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何天跑过去,“川哥,你怎么在这儿打球?”
陈叙川将球狠狠扣入篮筐,全身都是湿透的,把球传给何天,“别问那么多,打不打?”
“打啊,来。”
何天收起雨伞,开两个人在雨幕中,篮球的弹跳声丝毫不被雨声冲刷,响亮震耳。
何天感觉到他有些不对,但又不敢问,莫名只是无声地打球,终于找到说话了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