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你妈妈,她什么都不跟我说,单方面说你退出了市艺术体操队,以后也不比赛了,怎么回事这是?”
李甜对她抱有很大期待,这同何念青的病态的压迫不同。前者更多地是希望与欣赏,也很尊重她,对此傅嘉柔拎得很清。
所以,傅嘉柔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退出,至少给李甜一个交待。
“对不起,教练,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我可能不会继续练艺术体操了,很感谢你之前的培养……”
李甜急得不行,这么好的苗子她不想埋没了,“停停停,嘉柔,跟我不必这么客套,你也先别说气话,你努力了这么多年,难道要为了和你妈妈怄气就完全放弃掉。”
“你甘心这样吗?
傅嘉柔没出声,确实不甘心,那些忍住眼泪坚持不断地练习与热爱,没那么轻易可以斩断。
然而,她能有其他办法吗。
如果坚持这条路,那也意味着,注定也逃脱不了何念青的掌控,热爱被压迫成恐慌,那种感觉,几乎令人窒息。
“艺术体操是竞技体育,是你的事业单位,要和私情分开,”李甜顿了顿,实在惋惜,“你先好好想想,别着急着,说放弃。”
沉默半晌。
“嗯,好。教练,你别告诉我妈妈,我和你联系了可以吗?”
“我不跟她说,她这一次真的是太冲动了,完全不和其他人商量就擅自做决定,唉。”
有时候李甜自己也拿不准,何念青这些举动,到底是希望傅嘉柔站上更好的领奖台,还是想把她推下万丈深渊。
直到今天,她才想清楚,何念青想要的是荣誉,但她那种压迫打击式的方法,正在逐渐将孩子推往另一个方向。
母亲这样,孩子很难不走极端。
也许前期很乖很听话,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隐患,一旦爆发,会一发不可收拾,比如此时此刻的傅嘉柔。
“嘉柔,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你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我们嘉柔长这么可爱,可不能被魔鬼给控制了。”李甜试图让语调听起来轻松些。”
“谢谢教练,能听到你的声音真的很开心,”她心情的负担也减轻了些,“至于这些事,我还需要时间想想。”
“别着急别着急,过几天我去你们学校看看你,你要什么都跟我说,我给你送过去。”
一股酸意冲上鼻尖,傅嘉柔眼圈泛红,“我其实不想要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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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甜说来就来,她把车停在了校门口,提着一大包东西想进门,结果被保安拦在门外。
她软磨硬泡,保安仍旧铁着一张脸,好似人欠了他几百来万似的。
李甜急得快要给他塞钱了,然而,保安义正言辞:
“这位家长,当初你把孩子送到这儿来时,就应该很清楚咱们这学校的规定,除了特定开放的日子,清德七中一律不准学生或者家长随意进出……”
这是学校吗,限制人身自由,简直如同监狱。
李甜非常想打个电话给何念青,把孩子送到这种所谓的“学校”,简直胡闹。
理智让她克制住了,何念青太专断,这些年她劝得她不少,她要是真听进去也没有这个事儿了。
况且,她还答应嘉柔别告诉何念青呢。眼下,还是先进去见嘉柔一面再说。
她打算等待时机,趁着放学人多时混进去,然而,敬业的保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那我把东西寄存在你这儿,等会孩子下课了过来拿行吗?”
保安指了指保安室张贴的纸,“保安室,闲杂人等请勿靠近,寄存物品请您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