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些,”
“你是不知道,川哥其实以前不算太阴郁。在他妈妈自杀之后,一般人会特别消沉,但他反而更加拼命努力,无论是学习还是体育。初二那会因为跳高特别突出还进了田径队,清溪一中给了他特招,但他还是凭文化成绩考进的一中。”何天说。
“嗯。”傅嘉柔静静地听着。
“但那个时候很多人包括我,都没看出来川哥有轻度躁郁,毕竟,谁也不能从一个人表面积极开朗,就断定那个人身心健康,川哥只和我说了,但他也告诉我说这个没什么的,吃点药看看医生就会好,让我别担心。”
“我也没有多想,就觉得他也没怎么的,因为表面上真的看不出来。高中他也进了一中校田径队,那会他参加了挺多大大小小田径赛,跳高基本都能得个奖。”
她回想起,在他书架上翻出的铁箱,那些汗流浃背的照片,还有奖牌,“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但是你也知道,他一直戴着手套,但以前,在比较熟的朋友前他会脱下来,没现在那么极端。那时候挺多人传他有洁癖,他也没澄清过,算是默认吧。谁知道陈明泽他妈的突然发神经。”
“表面上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背地里却不知哪里翻出了川哥的病历,拍了他没左手的照片,他吃的药那些,包括他妈妈那些事,全都曝光给一家报纸,还放上了校园论坛。当时,一堆脑残在网上说的很难听,有些人甚至还在川哥比赛时起哄,让他把左手手套脱下来,意志再强的人也他妈没办法进入状态啊。”
“本来川哥好好的,这事,错过了一个特重要的比赛,如果他当时拿了金牌,是可以可以拿到X大的特招名额。”何天说到这儿,深深地叹了口气,“操了。”
她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身体却止不住有些发抖。
“但那时候,他还是克制着,想硬熬过这段日子。直到陈明泽去找了川哥的教练,我也不知道陈明泽说了什么,但之后,教练让川哥退队。”
“我知道他挺热爱田径的,也一直特别拼。让他退队,不就相当于把他这条路斩断了?川哥也没忍住,把陈明泽揍进了医院,照我说他是活该。”
“当然,川哥也被他爸强行送去了医院,但他本人很抗拒,而且他的病房号还被陈明泽恶心巴拉地透露了,甚至还真的有人,不知道抱着什么心理,跑去医院看川哥笑话,再能忍再有礼貌的人不被逼到有阴影都怪。”
“再后面,他爸就把他送进了清德七中,让他在那自生自灭,不用猜也知道也是陈明泽的手笔,尽做些恶心巴拉的事这个人。”
“打那以后,川哥再没了以前的积极向上了,也不爱笑,打架抽烟逃课什么都干,也没再露过左手。”
“当然,也许你会以为我们这帮人本来就挺混的,但其实川哥以前真和我们这群人不同,人也还算开朗,反正就和现在的他很不同,都是后面经历了那些才……唉,不说了,如果你见过以前的他,就懂我说的了。”
此前,何天好几次想和她说,陈叙川再三叮嘱他别说,他也就止住了这个念头。
然而,刚刚在病房里,何天瞧见陈叙川躺在床上,左手缠着纱布而非戴着手套,他懂了。
她是能让陈叙川真正走出来的人。
说完一大串,身边的人悄无声息,何天看向她,却见她在无声流泪。
他赶紧补充道,“不过,你来清德七中之后他好多了我感觉,说真的,以前都难得见他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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