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死沉的眼神漾动了下,冰封的湖面开始融化。
“你来干什么?”
“我真的想你了。”头埋在他怀里,声音震动着他的胸膛,“陈叙川。”
她想克制的,但是没克制住。想到他一个人呆在死气沉沉的地方,又不知为何不肯出来,鼻子就忍不住发酸。
所有情绪,都快被这个紧密的的拥抱挤压出体外。
他把左手搭在她身上,感受到她身体热度,轻轻地搭着,仿佛一用力她便会消失无踪。
垂眸,又看见手上交错的伤疤,将他硬生生拖回现实,手套没戴,还好这屋里光线暗。
“你先松手。”他说。
至少,让他藏起这只手先,他扶在她肩膀上,“放开先。”
这让傅嘉柔联想到前几天,她晚上做的噩梦,更是不肯松手,环住他腰身的手更加用力,“我不放。”
“就是不放。”她死死揪着他后腰的衣服。
“败给你了。”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她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久到,脸颊清晰感受到他身体不同寻常的温度。
傅嘉柔伸手拂开他头发,探他前额,温度有些烫,“你发烧了。”
“没有。”嗓音沙哑。
她的手软软的,冰冰凉凉的,贴在额上很舒服,有一瞬间他不希望她放下手。
“小感冒而已。”
说完,傅嘉柔又认真确认了他的体温,“小感冒不会这么烫,你家里有体温计吗,拿出来量一量。”
“桌子底下,有药箱。”
说是药箱,就是空荡荡的一个箱子,放着几罐不明液体,还有一根水银温,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起身想开灯,还没摸索到墙边的开关,手立刻被按在墙壁上。他扣着她手腕,“别开这个灯,太亮,刺眼。”
“好,不开。”转身时,桌上亮了一盏台灯,光线是暖调的,亮度很低。
他手盖在眼睛上,说刺眼那是假的,其实是不想让她看清,他此刻颓废散乱的模样。
“量体温了。”傅嘉柔弯腰道,声音轻轻的。
见他没动静了,深吸口气,一边摸索着位置一边抬起他一只手……
体温计忽然被他抽走了。
陈叙川靠在沙发上,身上夹着水银温度计,静静看着她在桌子旁忙活,她没问一句他为什么要躲着他,也没问他这几天到底在干些什么。
最好别问,他能自欺欺人一阵子。
昏黄的光线,少女的轮廓也被渲染得沉静温暖,她弯着腰整理药箱,微翘的唇张着很小的弧度。
“你还说是小感冒,都38.5度了。”她有些慌张,“这附近有诊所吗,我和你一起…”
“我不去,别管老子。”
她咬了咬唇,“不去也行,吃药。”
还好她来前搜刮了药店,买了一堆药,赶紧翻出退烧药,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先把退烧药吃了。”
陈叙川皱眉,对药物,他有条件性射的抵触心理,迟迟没动。
白色的药片,翻涌出过往的回忆。
“你吃药啊,你有病不是得吃药啊,再不吃就和你妈一个样子。”
“你以为吃药就可以好是吗,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妈怎么死的,她吃的药还少吗。天真。”
有种生理性反胃。
“你怎么不吃?”声音将他思绪扯回,他垂眸,瞧见她眼中真切的着急。
“是不是怕苦啊。”
他怔了片刻道,有些好笑道:“是啊。”
她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拿出一颗糖,草莓味的,很有信心地承诺。“那你吃了药再吃这个,不会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