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太热,秋来的鼻尖是刚骑车过来还没擦掉的小汗珠,打湿的鬓角贴在白嫩饱满的额头。
她的眼神沉静而专注,半晌没有挪过位置,要不是还有呼吸声,众人大概要以为她已经石化了。
又隔了很久,秋来终于动了,她走到黑板前拿了粉笔,想把上面那块黑板放下来写题解,大概是机关坏了迟迟扳不动,着急回头喊了一声:“师兄!帮我搬个凳子过来。”
黄毛立刻把凳子送上,许秋来够到题目,唰唰唰就开始往下写。
粉笔写断了,韩延又赶紧送上一只新的,地上到处落的是粉笔灰。
写完左边满满两大黑板,又拖着凳子去了右边,踩上去,继续往下写,不过这次写到一半时,思路却有点卡住了。
……这个步骤分组个数不确定的话,出现极端大的数该怎么叠加?
她捏着粉笔举棋不定好久,却听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剩余数里的最大值加到前三个数最小值上,重新排序继续叠加,直到数组个数只剩下最后三个为止。”
这猝不及防的提醒吓得秋来一跳,她心中一动,下意识往后看去,却没料凳子晃了一下,她鞋子本就半趿着,重心一个不稳,直挺挺朝后倒去。千钧一发之际,许秋来只想到:玩完了,要是摔到胳膊腿什么的,她岂不是白受三天罪?脚后跟还伤着呢!
再然后——
她掉进了一个怀抱里,触目就是陆离那张高贵无死角的俊脸。
只见他神情吃痛,一副手马上就要断、受了重伤的倒霉样,许秋来心都没来得及扑通两下,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
“陆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站你背后半天了,”陆离甩着小臂,他眉心紧皱,抽空指黑板,“往下写。”
“哦。”许秋来赶紧重新爬上凳子,却又被陆离叫住,“你脚怎么了?”
糊着层药膏还又红又肿,陆离看到这种血腥的伤口就头皮发麻,生理性寒毛直竖,好像伤在自己脚后跟一样。
“礼仪队穿高跟鞋练的呗,”徐景盛插口,“刚进来时候血淋淋的更严重,现在擦了药才好点,我们想把陆神你拖鞋借给她穿,师妹还嫌弃。”
嫌弃???
许秋来惊恐地回头盯徐师兄,师兄害我!哪里有这回事?
陆离眉头微皱,许秋来直觉他浑身都散发着不悦的气息,赶紧两手一起摆动否认三连:“不是的,哪里敢,我没有,我就是觉得没征过你同意,不好动你私人物品。”
“送你了,穿吧。”
“也不用那么麻烦……”她正礼貌性推拒两句,只见陆离眼皮一翻,那副中二少年的厌世感又上来了,不耐烦道:“我不想再接你第二次,手都要断了,到底穿不穿?”
“穿!”
陆神屈尊降贵的施舍,秋来竟然觉得有一丝感动。
她把饱受折磨一整天的脚丫子放进那双看起来就很贵很柔软的拖鞋里,感受到棉花的包裹,好似踩在云端,飘乎乎直到把代码写完。
“哇!”徐师兄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发出一声惊叹,征得许秋来同意后就赶紧用手机拍下来,传给那位研究生院的师兄看。
“师妹真的厉害!”韩延是全程看她写完的,沿着她的笔迹,自然知道这过程需要多么清晰的思路支撑。
“哪有哪有,都不算我一个人做出来的,”许秋来心虚,“多亏陆神点拨。”
陆离可不是会客气的人,许秋来没听到声,回头一看,发现陆离在修改她刚刚解题过程中写到的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