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了吗?”
保安组长见她脸色煞白,有些不忍,“警方高层已经出动了,马上就会有人过来现场勘查,你放心,他们这么重视,一定能很快破案的。”
许秋来怎么能不担心?
她不是普通十八九岁什么事都不懂的姑娘,她清楚,两个小孩作为这场绑架无关紧要的边缘角色,比陆放这个目标人物危险一百倍!
不管放人还是撕票,绑匪至少会把陆放留到交赎金那天,却很有可能在之前为示威或嫌麻烦,直接对秋甜和小胖下手!
想到此处,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如坠地狱,脑子崩成了一条撑到极限要断的弦,拨动的余震在耳边嗡嗡作响。
六点半,王川晨父母和几个便衣警察赶到学校。
盘恒几个小时的乌云终是化作倾盆大雨,伴随着轰鸣般的雷声落下来。
这不是个好消息,对警方来说,大雨可能会冲刷掉这场作案留下的、本就不多的蛛丝马迹。
学校会议室里灯火通明,警方的人在隔壁开会,雨声和雷声把声音掩得严严实实,许秋来只能听到王川晨妈妈伏在丈夫肩头断断续续的低泣。
警方结束盘问后,她心神混乱地枯坐了半个小时,掌心已经被自己无意识掐出血印,直到一个电话打进来——
许秋来从怔怔中回神,滑动屏幕接听,是徐师兄。
“师妹,我们都到了,菜开始上了,你什么时候到,带伞了吗?我叫延儿出来接你啊……”
“我可能来不了了。”
许秋来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古怪又干涩,这通电话让她猛地想起了点什么,忙道,“陆神在不在,你把电话递给他。”
几千米之外,徐景盛按着话筒压低声音:“陆神,师妹好像有些不对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要你接电话。”
他把手机递过去。
陆离今天来之前特意穿得正式帅气一些,连头发都到店里重新修剪过,甚至连理发师给他用黏糊糊的摩斯定型都忍了,早早到了饭店,谁知左等右等并不见许秋来。
话筒贴在耳侧,他低声开口问那端:“怎么了?”
“陆神,我记得陆放是你远方堂弟对吗?他在两个小时前被绑架了,我妹妹、还有另一个孩子很可能是和他一起被绑走的。警方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情完整的经过,你和他是亲戚,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们家,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不管进度怎么样,我不想被瞒在鼓里,他们已经快失踪两个小时,速度快些已经足够绑匪把人带出城,而且,秋甜是个女孩儿,她、我——”许秋来一开始还只是语无伦次,讲到后面嗓子完全哽咽了,她像是一瞬间失了声,说不出半个字。
听到她讲电话的内容,连王川晨妈妈这时也止住哭声,凑过来试图听到电话那端的回复。
陆离从来不知道许秋来也会有这样慌张失措的时候,他怔了怔,“你别慌,我十分钟以后给你回复,你现在哪儿?”
“学校会议室。”
“好。”那端挂断了电话。
得到承诺,许秋来总算打起一点精神,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麻木地打开笔记本电脑。风扇的运转声里,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整理思路,想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她不可能把秋甜的命运完全寄托在隔壁那帮开会的专案组身上,毕竟是三个孩子,倘若要有取舍,肯定会有人权衡利弊。
比起别人,许秋来在任何时候都更倾向于相信自己。
与会议室一墙之隔,警方这边的进度也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