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表情阴沉得令人悚然。
“你说什么?”
杨栢讥笑道:“怎么,她没跟你说过?你知道我跟她打架,却不知道她流产的事?”
雨水冲刷大地,天色变得更暗,短暂出现的日光在黛色浓云中消散。
赖枫微远远望见尤叙独自站在屋檐下抽烟。
他走过去,仰头看着檐边的雨帘,问道:“事情解决了?”
“嗯。”
“那差不多可以开工了?”
尤叙看着他问:“……你知道何犀之前那事儿么?”
“什么事?”赖枫微疑惑。
“打架。”
“你跟我说之前我都不知道,现在想来,估计就是她请病假那段时间的事。”
“什么病?”
“不清楚,她没说。”他吐了口烟,暗忖尤叙问话的目的。
“那段时间她看着怎么样?”
“嗯……稍微瘦了点儿,脸色也不好,不过她平时注重食疗,恢复得还挺快,估计不太严重。”
赖枫微看见尤叙闭了闭眼睛,脸白得森然。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尤叙没回答他的问题,接着问:“她这几年谈过吗?”
赖枫微想起何犀之前的计划,不知该怎么说,只道:“她怎么跟你说的?”
“瞎说。”
“那你们现在是正式复合了?”
“在我这儿是。”
赖枫微眼色沉了沉,又吸一口烟:“那也就是,她未必这么想?”
尤叙侧过头,发现赖枫微有意无意展示着烟纸上的口红印。
他皱起了眉。
一支烟抽尽,赖枫微摩挲着烟头,等了几秒才丢进墙边的垃圾桶。
“尤叙,我听何犀说,你觉得我对她不上心?如果是因为她落水的事情,那确实是我的疏忽。不过,你和她认识的时间虽然长,但中间未免缺席了太久,时间是无法弥补的,这一点你不及我。”
赖枫微理了理衣领,又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很早就知道她的存在,我留意她的画、欣赏她的精神世界,比我认识她本人要早得多。一见钟情的关系大多易逝,我个人更相信日久生情。你也看到了,这些年我们朝夕相处,无话不谈,说是灵魂伴侣也不为过。”
雷声轰鸣,天露怒色。
骤然加大的暴雨应声而落,雨点在风中斜向飞扑,白昼陷入浓重的愁郁。
何犀把那几支花换了个容器重新装盆,仔细摆好才回房间休息。
这样电闪雷鸣的阴雨天,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她小心翼翼避开伤口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又推开窗,让自然风和空调风混合。
最后躺在床上,在电视喧闹的谈话和音乐声中酝酿回笼觉。
大概是因为不久前她施暴的行为,迷迷糊糊竟梦到了第一次在冰场上见到尤叙的场景。
她头发剃得很短,戴着头盔仍觉得脑门拔凉。
灯光反射在冰面上,整个世界都是白色。
对方前锋的脸突然靠近,她仔细看了看,他比现在年轻点,白白嫩嫩的像个学生。
虽说场上本就有比赛前互相挑衅的习惯,但他第一句话居然是嘲笑她的身高。
她恶狠狠地回怼:“关你屁事。”说完还觉得挺爽。
撞上来那一下也真是够狠,要不是她身强力壮,估计不只是在原地打滑,而是直接飞出去。
要是摔倒的时候被谁脚上的冰刀割一下喉,那场面真是太刺激。
这个间隙,她又想起《流霞》有一个挖出来的肠子道具还没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