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高中的心理阴影一样藏得很深?被相同情境触发之后才会爆发?
如果是,那伤害程度是否也和那件事一样严重?
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弥补关系和加班工作,他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她这几年的生活。
半晌,何犀稍微缓了过来,抬起头,脸色煞白。
尤叙拧开水瓶盖,小心递过去,等着她开口。
何犀喝了一口,又推回他手里,头复又埋回去。
尤叙挂在胸口的对讲机传来声音:“尤指导,有台阿莱出了点问题,您能过来看一下吗?”
他没理,依旧守在原地。
何犀缓缓道:“你快去吧,我休息会儿就好。”
那边换了赖枫微催促:“差不多要开始了,人在哪儿呢?”
她不耐烦地抬起头:“好吵啊,快去看看。”
尤叙把水放到她脚边,叮嘱道:“我叫个助理来,你在这儿别动。”
她又埋下头,像是真的很晕,只抬起手在空中甩了甩让他走。
背后被轻抚了两下,她听见脚步声远去,才对着地面睁开眼。
水泥和草坪的交界趴了一只七星瓢虫,在热浪中缓慢移动着。
2017年11月。
走出古镇酒店,尤叙步子迈得很慢,想在上车之前抽完手头这根烟。
深秋夜晚气温挺低,吐息几乎要起白雾。
刚走到车边,他听见背后有人叫他名字,是何犀的声音。
没急着回头,他先把烟灭了丢进垃圾桶,才转身看她。
她加了件外套,头发披散着,眼睛鼻尖都是红的,哑着嗓子说:“开门。”
“你回去吧。”
她兀自走到后车门前,又说:“我有话要说,外面太冷。”
掺了夜间凉气,尤叙闻到她的香味,隐约有了预感。
他犹豫片刻,按下开关,车灯闪了闪。
何犀在门前让开一段距离,没自己伸手。
尤叙犹豫着替她拉开了门,盯着那张明显哭过的脸,胸口沉闷至极。
她坐上车,任由车门敞开着,人像嵌在画框里般静止。
尤叙从外面关了后门,自己坐到了驾驶座。
车内落入昏暗的封闭状态,他发动汽车打开空调,没一会儿就暖和起来。
然后就听见后座憋在喉咙里的低泣。
他手足无措,打开照明慌张地翻找纸巾递过去。
一回头,隔着座椅靠背对上她噙满泪水的眼睛。
对着她眼中的悲戚,他顿时失了言语。
于是他推门下车,绕到后座另一边坐进去。
就那么几秒钟时间,他思考了何犀非单身的状态和哭泣的原因,以及自己即将来临的行程。
她就那么垂着头沉默,连哭都是收着力度。
留下的想法就像往毫端渗流的墨汁,自然而然地滴落。
抱着抛却一切的念头,尤叙移到离她更近的距离,开口道:“何犀,我不走了。”
他明显感觉到她呼吸一滞,继而开始用纸巾闷着脸呜咽。
眉间酸涩,他展臂抱住她轻颤的身体。
哭泣平息,她温热的嘴唇贴上来,脸上因为哭泣而发烫,手去解他的牛仔裤。
唇间尚留有眼泪的咸味,她呼吸地很快,动作也很急,整个人跨坐上来。
他心跳加速,手上开始用力,掌心摩挲着她肋骨和腿侧的皮肤,专注回应。
车内尽是衣物窸窣声和混沌的呼吸。
尤叙不知道她那时候在想什么,车里很黑,影子投下来,他只能感觉到她脸上依旧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