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又是一通忙碌, 回去时都快八点了。瞅着大家讨论的激烈,陆淮自个儿下楼找老板点菜去了。
民宿配有公用厨房,不过陆淮这些人没时间做饭,但老板本地人,烧一手本地特色菜, 接受点单。陆淮这批人吃几天了,意犹未尽。陆淮今天打算再点个啤酒鱼,一楼没看见老板,就到院子里去捞鱼。
这院子一半靠山,面积极其广大,靖西这地方山容水态,雨水繁多,不用刻意修饰便自成景色。鱼池就在合、欢树下面。合、欢树的花是粉红色的,一丝丝的,像个毛绒绒的小扇子,一树小扇子看起来就像云团。老板可能也觉得这树好看,费心挂了很多小灯,白天缥缈的云团又成了另外一番火树银花,甚至吸引了游人在树下自拍。
陆淮等着那拨人拍完,抡起抄子正准备逮条大的,树干后面人影一闪,钻出个人。
陆淮手里的抄子当即晃了晃,她脑袋空了两秒,没能蹦出来解决方案,选择了最直接的,把抄子一扔,扭头就跑。
那个人腿长速度快,两步越过她,并无拉扯,只是刚好挡住她的去路。
刚才那拨人在不远处喧声鼎沸,没人注意到这里无声的对峙。
其实陆淮不是第一眼认出的李雍,她反复看了几眼才突然发现那个运动裤松松垮垮,宽大的T恤一半扎在腰里,一半拽到外面的人是他。他刘海垂到额前,胸膛起伏不停,眼神幽深地盯着她。陆淮心里像有一百只小鼓,敲的她鼓膜快破了。
“跑啊?”
李雍伸手拽领带,才想起来脖子上没有,他呲着牙,觉得自己像头大老虎,把眼前的小白兔吓得簌簌发抖。可他妈的她算哪门子小白兔?一个招呼不打失踪35天,翅膀硬了可以飞了是吧?
李雍这个人,吓起人来本来就吓人,陆淮笃定,他现在不是想吓她,他是想弄死她。上牙合下牙碰在一起好几次,陆淮才说出来话。
“那个,我给你留了纸条。”
她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话到嘴边变了。陆淮啊,你就跪吧,跪着跪着你就习惯了。
李雍看起来马上就要炸了:“你怎么不把纸条塞老鼠洞里?把纸条压在盘子下面!”
陆淮缩了缩脖子:“我忘带手机了,本来就坏了。”
“忘带?”
李雍往前一步,陆淮跟着后退,发现腿软的跟面条似的,李雍一拽,她就撞到他胸口上。
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她被李雍烫了一下,还听到他“咚咚咚”疾速的心跳,跟火车撞击铁轨似的,陆淮脑子里一片空白,中间李雍做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后来发现被他勒的都出汗了,赶紧推他,让他放手。
“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看着我把你扛回去?”
李雍声音懒洋洋的,陆淮看不见他的脸,通过他的声音确定他现在得意洋洋。
李雍搂着陆淮,带着陆淮往房子里走。陆淮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考虑到刚才李雍那句话,觉得他也不是想把事搞大的意思,再说楼上都是她的人,还能脱不了身?
迎面来了一对情侣,陆淮认出这对人住在她隔壁,间断的见过几面,不过从来没打过招呼,这会儿看见李雍搂着陆淮,俩人竟然挤眉弄眼,女的还“哇”了一声。
“哇”个头啊,没看出来她是被挟持吗?
“小淮姐,要点餐吗?”
柜台后的男青年忽然抬头。
这是老板的弟弟小程,陆淮脚步顿了下,立即感觉揽住自己的手臂一紧。
“啤酒鱼,芋头鸡,老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