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母亲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父亲虽陪在母亲身边,太多却多有敷衍,对这少年却极为重视,所求无有不应。从发现少年身份的那天起,女孩就像察觉到了什么,却因为少年的失忆没法痛快地发泄出来。她开始对少年时冷时热,或者在暗中观察他。本来是无心,直到陆仲柏出了那个小事故,她突然想起来在陆仲柏出发前,少年似乎围着车转了几圈。
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他对她的冷淡,他眼底时不时有的那种嘲讽,他真的失忆了吗?如果他没失忆,或者记起了一切,被逼着认“贼”作父,岂不是和她一样恨?
陆淮长了个心眼,她不知道陆仲柏为什么要对李雍那么好,但好是毋庸置疑的,想让陆仲柏信服,她必须拿出证据。
就是现在了,女孩见少年回答不上来,冷笑一声,就往楼下冲去,却被人一把拖回来,抵到墙上。少年的嘴几乎挨着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焦急。
“我说我什么也没做,你信吗?”
不信,肯定不信。
她推开他,往楼下跑,却再度被拉回来,少年带着热气的嘴扑到她唇上,他眼睁着,深若星空,里面全是无声的恳求。
有一瞬间,女孩迷失在那双眼睛里,直到车轮转动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慌乱地推开少年,不顾一切地冲下去,因为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少年站在楼上的栏杆边,嘴角微微勾起。就像现在这幅样子。
结果是,车子不但没事,里外还被清理了一遍,很容易就能看出那些痕迹。
陆淮从那时候就知道李雍是个什么变态,他以激怒她再打压她为乐,他放她鸽子,他和别的女人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错的只有陆淮。
陆淮笑了笑:“没有,你不也没回我吗?”
见李雍眸光猛地一跳,陆淮深吸了口气,加快了语速:“‘你凭什么?’你是要这么跟我说吗?我知道我们不是平等的关系,我接受,所以我被放鸽子我不恼怒,不生气。不就是放着一堆工作不干,白等到十点吗?我可以!我需要的只是喘一口气,你能不能让我喘一口气再把球扔出去,我一定摇头摆尾给你衔回来。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那么现在可以先吃饭吗?你看,这些菜全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行。”
吴阿姨端着汤出来,忽然发现李雍和陆淮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气氛很是古怪。
“那个……饭都好了,你们吃,我该回去了。”吴阿姨忙道,虽然她悄悄问过陆淮和李雍的关系,陆淮说不是,但李雍这房子哪有姑娘住进来过呀,李玛姬除外,人家也是和爸爸一起来的。
“吃饭。”
吴阿姨走了,李雍去洗了手坐下,脸色和平时无异,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陆淮盛了饭坐下,用公筷给李雍夹了块排骨:“你尝尝这个。”
上次在陆淮那吃火锅不算尝到陆淮的厨艺,李雍咬了一口,有些意外。
“你真不生气啊?”
没听到陆淮提崔曼,李雍还是有些意外,虽然他之前觉得不大可能传到陆淮耳朵眼里,因为陆淮平时生活圈子和崔曼几乎没什么交集,后来陈飞问崔曼要回来脚镯后,那条朋友圈崔曼立即就删了。
“生什么气?”陆淮眨了眨眼,“你想看我生气啊?可以啊!”
陆淮说着要表演生气,突然发现李雍一动不动地瞅着她,低头盯了一会儿桌子上的菜,忽然抬头:“那我能不能亲你?”
李雍:……
李雍观察着陆淮,发现她是真不知道崔曼抢了她一个包。其实这小丫头这些年过的是苦了点,她要是不知道抱紧他这条大腿那些苦都算白吃了。这么一想,嘴里的小排异常香嫩起来,看不出来还有这手艺,李雍给自己夹了一块,也给陆淮夹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