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喃沉默两秒,然后轻轻靠进了他怀里。
林清野抱着她,顺着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摸着她头发一下下轻抚:“别怕阿喃,有我在。”
吃完晚饭准备离开时已经快两个小时过去。
许知喃喝了不少酒,脸有点儿红,但林清野拿出来那瓶酒酒精度数不高,倒也没醉。
如今这天气到晚上已经有些凉,林清野从里屋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又戴上口罩帽子准备送她回学校。
步行,从小路走。
“冷么?”林清野问。
“还好。”许知喃吸了吸鼻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耳朵和眼眶发烫。
他看了她一眼,捏着她手腕停下了,而后将她身上那件外套扣起来,拉链拉到顶,连带着帽子也覆到脑袋上。
再往前走没几步路,竟又见着了算卦摊儿,那个被许知喃认证骗人的老神棍。
许知喃被宽大的帽子挡了视线,没注意,直到一个声音在旁边说:“你可好久没来了啊。”
这话是对林清野说的。
之前他来过两趟。
他扫过去一眼,神棍又拿着她那破旧的竹签筒晃了晃,竹签发出碰撞声,而后说:“看来你已经服下我给你的药了,怎么样,我说了,一气服下,心魔便消,药到病除,现在姻缘也就回来了,你该谢谢我。”
林清野:“……”
“来。”老神棍伸出手,又晃了下竹签,“姑娘,你也抽支签吧。”
“不用了。”许知喃礼貌颔了下首,“谢谢阿婆。”
老神棍笑起来时满脸的皱纹都堆到一块儿,像块沟壑纵横的老树皮,“你倒是比这小子有礼貌的多,他的确是好福气。”
许知喃刚提步要走,又听她说:“姑娘,我看你也遇到了麻烦事,不如算一卦,不贵,买个心安,也好助你枝茂重兴,枯木逢春再开花。”
许知喃停了脚步,扭头看向她,最后还是走到她的摊前。
老神棍悠悠地笑,将竹签筒递上前:“抽吧。”
许知喃抽一支,拿出来。
签尾写着红色毛笔字——下下签。
纵使之前见过这老婆婆卖给人的粉包弄的人上吐下泻,她也不算相信算卦,可骤然看见这支下下签还是心口一跳。
她指间颤了下,签子掉落在桌面。
红字被灯泡一照,像是鲜血淋淋。
“姑娘,这可不是个什么好征兆啊。”她拿起签,念上头的签文,“何文秀遇难,月照天书静处期,忽遭云雾又昏迷;宽心祈待云霞散,此时更改好施为,意为家道忧凶,人口有灾,祈福保庆。”
许知喃定定看着,没说话。
“姑娘,还望柳暗花明又一村,化危机为转机。”神棍又从桌里摸出一包红纸包着的东西,“服了我这个,必可化险为夷,只消5000块,此谓破财消灾。”
林清野听她说完,冷嗤一声,模样不屑。
这破神棍先前那粉包从500涨价到1000,如今倒是为了卖这5000块钱就这么吓人小姑娘了。
他伸手捞起桌上那支签子,上下一抛,又握住,拇指用力一按。
断了。
他将那掰成两半的签子重新丢回到桌上:“我看还是这样破解最快。”
老神棍对此瞠目结舌,指着他“你你你”、“我我我”好一阵。
林清野懒得再理会,揽过许知喃的肩就走。
老神棍看着两人的背影,啧啧摇头:“折了签的运数,可是大不敬啊,只怕是这姑娘的危机是破了,却又转移到毁签之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