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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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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他说:“我不能惊吓你,你是那样柔弱的一个小女孩。我应该好好的保护你,爱惜你,我怎么忍心把这事告诉你呢?”“那么,你……”我想问他预备怎么办,他显然已明白我未问出的话,他立刻用双手握住我的手,紧紧的把我的手阖在他两手之间,含着泪说: 
  “别担心,忆秋,她已经走了。” 
  我一惊。我知道他说的“她”是指谁。我问: 
  “走了?走到哪里?”他摇摇头,不胜恻然。 
  “我不知道。”他轻轻的说。 
  我望着他,他紧咬着唇,显然在克制自己。痛苦燃在他的眼睛,悲愁使他的嘴角向下扯,我知道他的心在流血。那天他在她那儿的啜泣声犹荡漾在我的耳边,他爱她!我知道!我用舌头舔舔嘴唇,说:“她不会离开台湾,台湾小得很,你可以找到她!” 
  他注视我,眼光是奇异的。 
  “不要这样说,”他握紧我的手。“离开你,对你是不公平的!”但是,这样对她又是公平的吗?这世界上哪儿有公平呢?到处都是被命运播弄着的人。 
  “忆秋,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的把身体养好,我们再开始过一段新生活。”我不语,心中凄然的想着那个悄然而去的女人,想着她的悲哀,我的悲哀,和牧之的悲哀,也想着在这动乱的时代中每一个人的悲哀。我特别的同情我自己一些,因为我刚刚失去一个孩子,和半个丈夫。 
  一声“呱呱”的儿啼使我一惊,抬起眼睛,我看到一个白衣护士抱着一个小婴儿走了进来,那护士走到我床前,把婴儿放在我的身边,抚摸着我的头说: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热度了,也该让孩子和妈妈见见面了!”孩子!谁的孩子?我惊愕的望着我身边那个蠕动的小东西,嗫嗫嚅嚅的说:“这孩子……是……是谁的?” 
  “怎么?”牧之诧异的说:“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呀,我不是告诉你了,医生动手术给你取出了一个男孩子!” 
  “什么!”我叫了起来:“他是活的吗?我以为……我以为……哦,你没有告诉我他是好好的!”我说着哭了起来,哭完了又笑,笑完了又哭,牧之拍着我的手,让我安静下来,但他自己也是眼泪汪汪的。我转头凝视着我的儿子,这个提前了两个月出世的小家伙看来十分瘦小,但那对骨碌碌转着的大眼珠却清亮有神。他确实有牧之的宽额角和高鼻子,有我的眼睛和嘴,我望着他,又想哭了。“忆秋,他长得真漂亮,是不是?”牧之说。 
  我望着他,怜悯而热爱的望着他。在我的儿子面前,我忽然觉得我自己一下子成熟起来了。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没有完结,这个矛盾还没有打开。那个女人仍然生活在他的心底,啃噬着他的心灵,痛苦还会延续下去……不过,我已经有了儿子,对于一个女人,有什么事能比做了母亲更骄傲呢?而那个女人,仍然是孤独而一无所有的……命运待她比我更不公平!如今,我已经是母亲了,我长大了,成熟了,许多事我也该有决断力了!我抱紧了怀里的婴儿,含泪注视着牧之黑发的头——他正俯头凝视着孩子——我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四、烛光 
 
 
  我认识何诗怡是在我到××国校教书的时候,我教的是三年级甲班,她教的是三年级乙班。大概由于教的东西类似,遭遇的许多问题也类似,而且,在教员办公室我们又有两张贴邻的书桌,所以,我们的友谊很快的建立了。我们以谈学生,谈课本编排,谈儿童心理,谈教育法开始,立即成了莫逆之交。同事们称我们作两姐妹,许多学生弄不清楚,还真以为我是她的妹妹呢!何诗怡是个沉静苍白的女孩子,很少说话,而且总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给人最初的印象,彷佛是冷冰冰、十分难接近的。可是,事实上满不是那么回事,和她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是非常热情的,尤其喜欢帮别人的忙。记得我刚到校没多久,就盲肠开刀住进了医院,她义务的代下了我全部的课程,事后还不容我道谢。她长得并不美,但有一对忧郁而动人的眼睛,和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她个子比我高,修长苗条,有玉树临风之概。我总觉得她心里有一份秘密,这秘密一定是很令人伤心的,所以她才会那么忧郁沉静,肩膀上总像背着许多无形的负荷。果然,没多久,这秘密就在我眼前揭开了,使我对她不能不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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