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静, 静得能够听到身后一道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徐思娣睁着眼, 静静地,一动不动地聆听着那道呼吸声,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她忽然轻轻地揭开了被子,缓缓地起身了,起身起到一半时, 身子微微一顿,似乎这才想起搭在她腰上的那只结实的长臂, 她几乎立马放轻了力道,生怕惊醒了身后的人似的,只小心翼翼的拉着那只的手, 将那条臂膀轻手轻脚的从自己的身上挪开了。
做完这一切后,徐思娣这才缓缓下了床。
她没有开灯,只摸黑来到了卧房外, 卧房外的走廊上开着一盏壁灯, 徐思娣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客厅,将客厅的灯打开了,不多时, 她直接来到客厅里翻箱倒柜了起来,找了一两分钟后,她又原路返回了。
再次回到卧房时,她将靠近她这一侧的床头壁灯轻轻打开了。
壁灯是晕黄色的,光线很暖,很暗,毫不刺眼,它照射的范围很小,只有床头这小小的一片。
打开壁灯时,徐思娣立马偏头朝着床上另一侧的那道身影看了一眼,见另外一侧的身影似乎睡得正沉,并没有被惊醒,徐思娣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不多时,她轻手轻脚的揭开了被子一角,小心翼翼的将被子里的那只手牵了出来。
灯光的光线太暗了,看不清什么东西,徐思娣不由伏着身子凑近了几分,抓着那只修长好看的手细细查看了起来。
他是徒手收拾的碎玻璃渣的,入睡时,她摸到他的手指,有些粗粝,隐约有些伤口。
如今,终究放不下心来,亲自凑过去细细查看着,果然,只见他的右手指尖及手心处有几处浅浅的伤痕,大部分没有刮破皮肤,仅仅只是在皮肤上蹭了几道印子,唯有大拇指指腹上却清晰可见,有一道小小的伤口,伤口不大,稍稍破了些皮,溢出了点点血迹,他应该并没有特意处理,以至于上头的血迹微微有些干涸了。
伤口虽浅,可徐思娣却依旧担心会不小心感染了。
她取出一根棉签,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手,轻轻地往他的指腹上一下一下擦拭着,想要将残留在皮肤上的点点血迹擦拭清理干净,只是,血迹微微凝固住了,怎么擦都擦不掉,不多时,徐思娣缓缓探了过去,将嘴凑了过去,轻轻地将那道伤口含在了嘴里,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伤口总算是变得湿润了起来。
徐思娣这才埋着头,将伤口处的血迹一一清理干净,最终,取出一个创可贴,将那道伤口完整的包裹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徐思娣心下微微一松,少顷,她只抓着那只大掌,定定的看了好一阵,不多时,她只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往那只大掌上比了比,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他的手可真大,手指可真长,比她的手生生大了两个号,比她的手指生生长了一大截,这两只手放在一起,就跟大人和小孩子的手似的。
这样想着,徐思娣嘴角不由勾了勾,脸上溢出了一道浅浅的笑意。
只是,笑到一半,她的神色微微一缓,片刻后,只见徐思娣微微抿着唇,只轻轻地,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那只小上两号的手贴到了他的手心,不多时,她分开五指,插,进了他的五指间,与那只修长的好看的大掌紧紧交握在了一起。
两只手十指连心,紧紧扣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为何,徐思娣的双眼慢慢红了。
片刻后,她只缓缓移着目光,从他们交握的双手间一路慢慢的往上移,移到了那张熟睡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