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启良一抬眼,整个人瞬间懵了,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里没人,直到秦昊越过他俩往里去了,徐启良这才发现原来里头还有张门。
不过徐启良这么多年来没少被人追过债,自然没少鬼哭狼嚎的求过人,虽然如今对象换成了自己的女儿,稍稍有些不自在,不过,如今,人没弄回去,是既得罪了镇长的亲戚张家,又得罪了曹家,甭说回去救徐天宝,怕是连自己也回不了了,这般想着,只咬了咬牙跟了上去,这次,长了个心眼,看清病床上的人是自己的闺女后,这才一连着踉跄跑了过去,趴在床沿拼命抓着徐思娣的手泪眼婆娑道:“闺女,你伤哪儿,不打紧罢,都怪爹不好,怪爹没本事,既保不住你,又护不住你弟弟,竟然弄得你跟你弟弟姐弟同时进了医院,好在,你人瞧着还好,不像你弟弟,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是滴水未进,折了一条腿不说,待人醒后,就要被人送进大牢了,你弟弟才十四啊,天宝,我可怜的儿啊!”
徐启良嗷嗷嚎着,喉咙里却干巴巴的,眼眶里却没有一滴眼泪,假模假式。
这样的场面,徐思娣并不陌生,以往每每家里来了讨债的,徐启良就试图用这一招蒙混过关。
徐思娣坐在病床上冷冷地看着。
她额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额头被磕伤了,在看不见的后脑勺处还有一道瘀伤,只见脸色苍白,就连胳膊上也有好几道擦伤,整个人有些虚弱不堪,尽管输了液,迷药的作用消失了,却依然昏沉。
她冷冷地看着徐启良。
一旁的蒋红眉冷冷地看着她。
秦昊见她不说话,将整个房间里陷入僵局,给徐思娣倒了杯水,道:“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十分自觉的退了出去。
秦昊走后,蒋红眉顿时憋不住了,只立马上前一步,凶神恶煞的朝着徐思娣质问道:“你弟弟在镇上被人欺负,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对方势力大,发了话要将你弟弟送进大牢,你这个当亲姐姐难不成要眼看着他蹲大牢房而不管不顾么?”
听到这里,一直面无表情的徐思娣终于回神了,只嗖地一下抬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蒋红眉,道:“所以,你们预备让我怎么帮?”
大概是徐思娣往日里人畜无害,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实惯了,而如今那眼神太过犀利,太过阴寒,倒是令蒋红眉语气一顿,竟被微微震了震。
一旁的徐启良怕蒋红眉暴躁的性子坏事,立马抢先一步,悲愤欲绝道:“对方…对方那些畜生要向咱们家索赔二十万,要咱们家赔了二十万才会善罢甘休,二十万,二十万啊,别说二十万,就连两千块咱们家也拿不出来,就算将咱们一家四口全都发卖了,也赔不起这笔巨款啊!”
徐启良说着,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了起来。
徐思娣听了,却忽而淡淡的笑了,只忽然间轻笑道:“所以,你们打算将我给卖了来还债?”
徐思娣的语气很轻,轻得宛若未闻。
徐启良语气一顿,不多时,只忽而一把上前,紧紧抓着徐思娣的手,一脸痛苦不堪道:“爹…爹这也是没法子了。”
说着,喉咙里忽然哽咽了起来,只抬手搓了一把脸道:“爹知道昨晚的事…过分了,可是…可是你到底是个女娃娃,横竖是要嫁人的,而人曹家…曹家答应给咱们家出这笔钱,只要你嫁过去,闺女,那可是你亲弟弟,咱们家唯一的男丁啊,难道要爹眼睁睁看着他去蹲大牢么,而你…你不过是嫁个人就可以救下你弟弟天宝一条命,爹能咋办呢,咱们家能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