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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也不坏，日子不总是这样吗？能说出滋味的，就不叫日子了。”我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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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个人？”他不紧不慢地将肉块放入口中。茹毛饮血，我在心中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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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未能跟上你的步伐，连步后尘也未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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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一口柠檬水，眼光放到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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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对我离婚后半年就再婚，有些耿耿于怀，但是你知道，我不喜欢寂寞，渴望有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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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起一小搓拉面，停在半空，盯着冒起的热气，想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他说的那种“耿耿于怀”的感觉，尽管只有一年半的时间，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当听到他再婚的消息时，是何种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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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忆不深刻这一点，我可以判断出，他的再婚对我应该无多大影响，而至今，我从未去在意过他目前的婚姻生活是否幸福，故此，也并无耿耿于怀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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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没有反对。他爱虚荣，就满足一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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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知道你仍旧一人，我居然有了很复杂的情感。”他放下餐具，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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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都是些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愉快，仿佛你是在为我坚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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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的话很可笑，跟一般男人的自私狭隘没有任何差别，对于他如孩童般自欺欺人的梦呓，我漠然，提不起丝毫反驳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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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就真没遇到一位能让你动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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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追问，差点令我喷面，这样的不甘心，让人觉得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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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你何干？而且，我喜欢现在一个人，因为可以同时对好几个男人动心，我很享受这样的状态，婚姻的架构本身就是非人性的，我只是不想压抑自己的人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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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真地盯着他，目光充满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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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仿佛不是隔着一张桌子，而是一条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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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这么想？婚姻是非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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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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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终生都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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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不习惯他此刻的目光，那种妄图将我看透的不良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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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到了某种时刻，不得不用婚姻来交答卷，我还是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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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看他一眼，开始继续享用我的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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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认为婚姻就一定好，它甚至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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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埋头吃面时，他冒出来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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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略微一顿，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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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半小时里，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跟身处的这家餐厅有关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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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去回想，我们曾经一起生活的那几年中，共进晚餐时，都有哪些趣事，很可惜，我竟完全模糊了那些记忆，除了他大胃的生理特征，其他的，只搜寻到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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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没点红酒，感觉气氛没怎么到位。”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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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这是离婚庆典，不是结婚庆典。”我脱口而出，然后伸手去包中掏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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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与不开心都还是有一个仪式比较好，这应该是一种生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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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近处的侍者做了一个手势，年轻人快步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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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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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一碗拉面，喝着含有酒精成分的饮料，感觉完全就是不伦不类的，他却丝毫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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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过我们的婚姻吗？如何走到那一步的？我会想，而这段时间，经常想，越想越觉得离奇，你不觉得吗？我们从提议到办好手续不超过两周，而且我们没有发生跟其他人一样的争吵，太顺了，太顺利了，仿佛是一场阴谋。”他仿佛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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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什么有阴谋，起码我没有。难道你有？”我简直被他的胡言乱语逗笑了，“我们应该感谢彼此那时的宽容，给了对方开始新生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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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事，你没有过难过吗？”他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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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一口气：“你何苦再提呢？纠缠于过去，对自己有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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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明白，可最近总是这样，老想起从前的事情，我是指所有的事情，包括父母的。想个不停，这令我感到头痛，不该这样的，仿佛是对世间的留恋，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有时竟会想，不该跟你离婚的，这样一来，就可以少了很多令我头痛的回忆了。”他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流露出无限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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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他说着这些话，判断不出它们背后的含义。我们都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了，不会再有激情去揣测对方话语中隐含的暖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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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打算跟我讲，你对目前的婚姻生活感到失望或是乏味，我会瞧不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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