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鸵鸟,将头埋入沙堆里,过著自以为是的幸福日子……
站在小套房外,连一台小型洗衣机都放不进去的简陋小阳台,汪傲群仰头远视湛蓝的天空,阳光暖呼呼的洒在他身上,扑面的微风带著些许早春的凉意,舒服极了。
自他离家出走已经一个礼拜了,下个礼拜六晚上就是他独奏会的日子,家人此刻应该找他找得很急吧?
他厌倦如军校般的规律生活,不想再受父亲的指使,维持著音乐世家的虚伪面貌。
他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可一来到外头,他才发现原来钢琴之於他,已不再是父亲的强迫学习,它早已变成他骨血的一部分,一日不弹琴,他就全身不对劲。
别人是对香烟、毒品上瘾,他则是对琴。
他的逃避反而变成了体认。他低头微笑著。
父亲绝对想不到,他唯一一次的叛逆,不告而别,竟然让他察觉自己真正的心意,真正的爱上钢琴家的头衔。
世事难料,不是吗?
在衣橱前方整理衣服的秦涵,那双摺叠衣服的小手已经很久没动过了。
她痴痴的凝视汪傲群挺拔的背影,那被风吹动的软软头发,让他看起来好不真切。
她怀疑他随时会融入空气里,离她而去。
交往至今……他们真的有在交往吗?秦涵偏著头想。她没听过他对她说出有关於「喜欢」的话语,甚至,她连他的身分背景一概不知。
偶尔她鼓足勇气想问他住在哪里,之前从事什麽样的工作,不是被他打断,就是被转移话题。
他不想说。她猜到他的意图,也就不敢再问。
搁於小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她的冥思。
「秦涵,你最近失踪到哪去了?怎麽都没有你的消息?」终於找到人的边汎劈头就骂。「打电话不接,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没有啦!我最近比较忙,在赶稿咩。」秦涵心虚的瞥了眼MAC电脑。
自从江傲群住进来後,她每天忙著跟他温存,陪著他四处游山玩水,尝遍地方美食,听他弹奏好好听的钢琴曲,工作几乎呈现停摆,还有她存摺的数字也大幅下降。
她不能再这样了,她得回复生活步调,努力工作赚钱才行。
「赶了那麽久,也该赶完了吧?」
「呃……」她的进度一直停在六天前,还有三分之一的画稿还没完成。
「好啦!不管赶完了没,是人总要吃饭,等等出来陪我吃中饭。」
「可是……」
「不出来就绝交!」「喀」的一声,电话切断了。
边汎怎麽这样,这分明是强人所难嘛!秦涵苦著小脸瞪著手机。
「谁打来的?」汪傲群走入房间。
「我朋友,她约我吃中饭。」
「喔,那去啊!」
「可是你……」她放心不下他。
「我可以自己去吃,没关系。」他对这一带已经非常熟悉了。
「真的没问题吗?」
一直以来,他的身边都有她的存在,现在他说没有她也没关系,可以打理自己了,让秦涵有著不被需要的恐惧。
汪傲群未察觉秦涵心中的害怕,故意打趣道,「没问题,妈咪!」
她陪他这麽多天了,让她去陪朋友吃饭也是应该的。
还是你要跟我去?秦涵很想这麽问,但又觉得太过唐突。
「好吧!」秦涵有些丧气的说。
换过外出服,秦涵不忘拿了两百元给江傲群。
「要记得吃饭喔。」
「是,妈咪。」她这般殷殷叮嘱,比他妈还像他妈。
秦涵恋恋不舍的回头再望了他数眼。
「那我走啰!」
「嗯。」汪傲群亲了她粉唇一下。「别太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