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也没说话。
气氛堪比火葬场。
徐酒岁听见动静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看了走进厨房的少年一眼——徐井年被这一眼看得有点晕, 感觉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下一个该“告别遗体,送焚化炉”的人就是他本人了。
“这是怎么了?手怎么了啊?”徐井年走进厨房, 颤颤悠悠地对视上徐酒岁, 没等她吱声,立刻弱弱牛头不对马嘴地解释,“我看老师晚上没地方吃饭,想到你今晚做饭了所以让老师也来……”
徐酒岁凉嗖嗖地点点头:“哦。”
现在才讲,你怎么不等到他坐下来蹭完饭再讲算了?
带人回家不知道提前说啊, 那么大个人米都要多煮半杯!
徐井年:“……”
你们这是怎么了啊!
为什么一副有故事的样子!
难不成真的吵架了吗?
你们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啊!
嘤!
徐井年一脸无辜。
好在这时候薄一昭开口拯救了他, 男人转身扫了眼满脸惶恐的少年, 低声道:“可能是我进厨房吓着你姐了,切菜切着手,你家医药箱呢?”
“噢,噢!有的!”
徐井年看了眼地上的血,琢磨这伤口还挺深,被薄一昭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一脸慌张地转身冲去拿医药箱了。
弟弟一走,徐酒岁的脸上寒冰更甚,手腕稍稍使力将自己的手从男人的大手里抽了出来……这次后者没有跟她硬拽,而是顺着她的力道放开手。
徐酒岁还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放开,力气使得大了些,人往后踉跄了步——
于是原本脸色就很难看的小脸变得更白了些,这回连看都不看薄一昭了,一低头,捧着手闷声擦着他的肩膀走出厨房。
薄一昭转身看了她一眼想跟上,停顿了下还是先伸手把还在咕噜咕噜沸腾的热锅电磁炉给关了,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那摊血,黑眸黯了黯,方才握住她手腕的手垂下……
这才转身跟出去。
……
徐酒岁坐在沙发上,看拎来医药箱的徐井年笨手笨脚,开个锁都开半天,看得眉心直跳:这么个笨玩意儿以后要是谈恋爱了,放出去估计也是祸害别人家的闺女。
她伸出完好的那边手拍掉徐井年的爪子,没好气道:“厨房火还没关呢,你去看看豆腐熟了没有,熟了就把香菜和葱切了扔进去,然后摆下桌子准备吃饭。”
徐井年“哦”了声,让开了些站起来。
徐酒岁看他长腿一迈要走,停顿了下,又补充:“等等,先问问你带回来那个吃不吃香菜和葱在放。”
没等徐井年说话,他“带回来那个”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看了徐井年一眼,又看了看一只手不那么灵活去摆弄医药箱的徐酒岁,鬼使神差地,男人没说自己已经关了火……
走到沙发另外一边站稳:“不吃香菜。”
那就不放了。
徐酒岁给了徐井年一个眼神儿,后者得令,“呲溜”一下溜进厨房。
薄一昭在距离徐酒岁一臂之遥的地方坐下,她下意识屁股往后挪了挪,男人脸色沉下来:“往哪躲,我身上有刺?”
徐酒岁目光闪烁,刚想嘲讽一句“可不是么”,后来又想到这句话很久前他也问过——
就那天共撑一伞,她手里抱着他送的蛋糕。
……不出意外的话,那天大概就是他们认识的生涯里唯一且过去的高光时刻了。
徐酒岁心里一酸,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