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罕见地沉默了。
瞅见开老师离去的潇洒背影,边梨凑了过来,“厉害诶,还是你有办法,能把话多的开老师气走。”
贺云醒低眼睇过来,眉目舒展开来,竟有几分和煦,“也仅限于此了。”
边梨屏息,耳边有树间的蝉鸣声卷过,她听了会儿,小声回应他,“为什么啊?”
贺云醒侧脸转过去,专心致志地寻泥鳅,而后不紧不慢地说,“比如我对你,完全没有办法。”
边梨脸一红,别开眼。
其实她喜欢的,就是贺云醒用这种不紧不慢的腔调说话,慵懒到性感,迷人而不自知,也不过分自大吹气,这是她最欣赏的。
“不过有一点你错了,我还有更厉害的。”贺云醒话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更厉害的?”思绪被拉回来,边梨让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给引出了好奇心。
“对。”贺云醒嘴角微勾,“当了你的男朋友。”
——
泥鳅收获颇丰,然而边梨心心念念的要赢却没成功。
两人到后来一直在偷摸互动,不停地在说话,有偷懒的嫌疑。
边梨是来好好努力表现的,这般情形,显得有点不务正业。
贺云醒倒是丝毫不在意,按照他的话来讲,要不是有边梨,这档节目他还不一定会接。
不过两人在最后的期限里抓了不少泥鳅,虽然没能和其他人比,也算是挽回了一点边梨心中的愧疚感。
师母已经睡醒了,活动活动筋骨正在厨房里备饭,准备烧菜。
开绍老师看时间还早,让大家一起去洗澡,导演组随后吩咐了每个人,要录分镜头,给了他们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到点记得来集合。
男女生的浴室是隔开的,四个男生用一间,两个女生用一间,二十分钟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要是能够安排好,便十分得绰绰有余。
甄夕当初抢着要割草,只是因为不想沾染到泥。奈何野菜收割也是十分艰难的任务,虽没有弄脏,却是满身的草味。
她当时穿的那件专门用来割草的衣服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压根不用洗澡,也不用换衣服。
然而甄夕抢先进了浴室,边梨只能在门外等。她也没想着和甄夕抢,干脆就抠手指玩儿,以此来消耗打发时间。
男生浴室那边陆续结束了,甄夕还在继续。
边梨等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猛地一抬头,看向对面墙上的闹钟。
一眨眼,竟然已经过去了十二分钟。
她农作服还没脱,刚才因为挖泥鳅,前前后后用了不少劲儿和力气,此时此刻累到只想用淋浴来缓解和放松。
边梨凑上前,朝着里面喊了一句,提醒里面的人,语气尽量地抑制住自己的脾气,“甄夕,你好了吗?只剩下八分钟了。”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回应,“我还在洗,你急什么呀,你就等着呗。”
边梨静默两秒,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听水声,甄夕怕是要一直洗到最后了。
她独自在这儿丧,面前砸过来一道阴影。
贺云醒应该是刚洗完,穿着简简单单的休闲服,肤色冷白,眉眼冷寂。
额前的黑发微湿,滴下来几滴水珠,顺延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挺直的鼻梁,一路没入衣襟中,渗进精致的半截锁骨。
“怎么还没去洗?”他修长的手里拎着毛巾,开口柔声闻道。
边梨觉得自己近来真是被哄得有恃无恐,也越来越容易感到憋屈。
不然为什么贺云醒一问,她就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